2024年01月26日
第12版:春江潮

逍遥读闲书

□ 高凤平

一册在手,或沙发,或床头,哪怕在厕上,都能让人心旷神怡。倘若身边有丛花,有杯茶,有炷香,那真是神仙过的日子了。闲书,没有功利,只有兴趣,看古人说长道短,观今人世态炎凉,瞧得津津有味,读得心情舒畅,益于身心,益于健康,故我乐此不疲,几十年不弃不离。

我最早的阅读,应该是从七八岁开始的,那是绝对的闲书,一本本小人书,我们那里称作画书,图文并茂,吸引了我小时候的贪婪目光,没有人催促我读,只有人催我放下来赶快吃饭,没有人给我买,我将自己所有的零花钱全部用来买这些画书了,以至于上高中了,还一箱一箱摆在那里不舍得扔掉。

余光中的诗歌、梁漱溟的随笔、朱光潜的美文、陈寅恪的哲思,都是我随便翻翻的对象。我读得很杂,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医学、美术、佛教道教的书,我都有涉猎,但往往不求甚解。但看到自己心仪的文章,又常常废寝忘食,陶渊明在《五柳先生传》中写的几句话,简直就是说我的:“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常著文章自娱,颇示己志。忘怀得失,以此自修。”

我读金庸,也读琼瑶;读红楼,也读水浒。有的文章反复看,有的读一遍就束之高阁,爱余秋雨的华丽语言、写作技巧,也爱季羡林的禅意佛性,清新自然,更爱巴金的沧桑厚重,人生感悟。

学生时代喜欢的刘绍棠小说、杨朔散文,如今再拿出来读,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不知是我的阅读能力出了问题还是我的品读兴趣发生了变化,抑或是我真的年纪大了,再也不堪承受那个时代的一些东西。想想他们的东西,那个时期都是我写作模仿的范本哩,如今竟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我订的报纸杂志每天都要翻,各地寄来的样报样刊我每天也要读,有的不细看也不细读,看看目录,翻翻内容,粗略浏览一遍,然后再对自己喜欢的文章,细看细读,品品咂咂,汲取点营养,这可能就是王永彬在《围炉夜话》中说的“看书须放开眼孔”。眼界开阔,心胸豁然,才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习读书之业,便当知读书之乐”。若“为仕途谋”、为“附庸风雅”、为“拓其耳目”,何来乐之说。真正的读书之乐,是一种超越于现实功利的“顿悟”与“谐趣”,乐在其中又超脱其外,不止于黄金屋,不至于千钟粟,也不止于颜如玉。神游书外的豁然与意境,通达间纵横捭阖,淡然间惊鸿翩翩。此时的闲,是人生中读书的最高境界。

闲读虽然不刻意功和名,但静处一隅,那悠然的墨香,还是能从字里文间开辟一扇窗的,至少它能让我们暂离世俗琐屑,畅游古今智慧,这难道不是一件非常快意的事情吗?正如梁实秋先生说的,“读书得以开茅塞,除陋习,得新知,增学问,广见识,掌性灵,使人较虚心较通达,不孤陋不偏执”。所以再闲的书,也能增长见识陶冶情操。

在古代,人们是极其推崇五福的,有工夫读书谓之福,有力量济人谓之福,有学问著述谓之福,无是非到耳谓之福,有多闻直谏之友谓之福。读书依然位于五福之首,可见读书的乐趣有多大了。逍遥看闲书,真的其乐无穷。泡一壶绿茶端坐书桌前读,是快乐;搬一张睡椅卧在院中的花丛下读,也是快乐;跑到野外躺在草地上一边看云一边看赏春的佳人一边读书,依然是快乐。左也是快乐右也是快乐,只要有书只要有闲,我们就时时快乐处处快乐,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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