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学富

农谚说：小寒胜大寒，常见不稀罕。就是说小寒比大寒更冷，这是为什么呢？

小寒节气全部处在“三九”，并搭上“四九”的开头，而谚语说“冷在三九和四九”。《帝京景物略》记载的一首最古老的“九九歌”唱道：“三九二十七，篱头吹觱篥（凛冽的寒风刮在篱笆头上，像吹觱篥一般，发出呼啸声）；四九三十六，夜眠如露宿(睡在被窝里像睡在野地里一样寒冷)。”在北方地区流传的“九九歌”说：“三九四九冰上走”“三九四九冻死狗”，这些都说明了“三九四九”是最寒冷的一段时间。小寒节气冷空气降温过程频繁。宋代诗人柳永在《望梅》词中说：“小寒时节，正同云暮惨，劲风朝冽。”

人们在长期的实践中，发现了小寒天气的冷暖影响未来气候，总结出好多气象谚语。根据小寒预测大寒的谚语：“小寒不寒寒大寒”“小寒天气热，大寒冷莫说”；预测春节后温度变化：“小寒大寒寒得透，来年春天天暖和”“小寒寒，惊蛰暖”“小寒雨蒙蒙，雨水惊蛰冻死秧”等；预测来年雨雪多少：“小寒暖，立春雪”“小寒不寒，清明泥潭”；预测小暑大暑天气对应关系：“小寒大寒不下雪，小暑大暑田开裂”“小寒无雨，小暑必旱”等。

为什么小寒比大寒冷，还称为“小寒”呢？首先是符合“循序渐进”的古代哲学原理。古人认为：“冷气积久而为寒，小者，未至极也。”在古人眼里，寒冷也是个发展的逐步积累过程，是渐进的，先有小寒后有大寒，把没有达到最寒冷的时段，定为小寒。《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记载：“小寒，十二月节。月初寒尚小，故云。月半则大矣。”二是根据“物极必反”的古代哲学原理，寒暑交替的“天道”是寒冷到了极致之后必然要回暖，如果先大寒后小寒，从字面上就找不到最冷后“回暖”的感觉了。大寒之后是立春，春回大地，气温开始回升，符合古人的传统思维习惯，因此要把大寒放在小寒之后。三是与夏季的小暑大暑相对应。冬季的小寒正好与夏季的小暑相对应，所以称为“小寒”。位于小寒节气之后的大寒，有大约一周的时间处于“四九”，也是比较寒冷的时节；大寒又恰好与大暑相对应，所以称为“大寒”。

唐代诗人元稹《咏廿四气诗·小寒十二月节》：“小寒连大吕，欢鹊垒新巢。拾食寻河曲，衔柴绕树梢。霜鹰近北首，雊雉隐聚茅。莫怪严凝切，春冬正月交。”中国古代十二律中的“黄钟大吕”分别对应的是十一月和十二月，所以称 “小寒连大吕”。中间五句说的是古代将小寒分为三候：“一候雁北乡，二候鹊始巢，三候雉始雊”。意思是阳气萌动，大雁开始北迁，喜鹊开始筑巢，野鸡开始鸣叫了。诗的最后两句说，虽然正值严冬，但离春天正月已经不远了。正如英国浪漫诗人雪莱所云：“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