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甄建萍
我和爱人伴着雨,驾驶汽车缓缓驶入西宁市。爱人的战友兼徒弟林子,已经为我们预定了索菲特大酒店。
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入住时,心里颇难过,总觉得奢侈了一些。虽然,这对于经商的林子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可对于节俭惯了的爱人来说,却是难为他了。如果不是林子已经预付了定金,爱人是万万不肯住在这样高档的酒店。
林子正忙着,他的建材公司,生意红火,他的电话不断响起,他正在与某建筑工程公司签订建材合同。他与我们匆忙见面,又匆忙离开了。我和爱人在房间休息片刻,走下楼,想看看西宁市的街道。
天空还飘着细雨,空气清新。路两边的林带,草木莹绿、花朵芬芳、树木葳蕤。看着这绿色的、盎然的、蓬勃的、茂盛的绿植,连日来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
穿过酒店前的马路,漫无目的地行走,路上行人不多,也没我想象的快节奏,每个人都很悠闲地,慢悠悠地走着,享受慢生活。
西宁市作为青藏高原的东门户、西北地区重要的中心城市,在76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生活着220多万人。汉、藏、回等民族杂居,文化、生活相互交融,民族之间,相互包容。
西宁市城市规划齐整,卫生干净,道路宽广,交通方便。偶能遇见身着绛红袈裟的僧人,手捻佛珠,与人交谈时,双手合十,表情虔诚,让我无由来地想象,会不会是仓央嘉措的转世。
走入水井街,一个标志着西宁市奋进的火车模型映入眼帘。走近,却发现每一节车厢,别有天地,竟然是一个又一个的奶茶坊,我哑然失笑。
此时,爱人的手机响起,是他另一个战友,在青海省平安县水利局工作的贵龙和他的妻子梅花,他们夫妻俩已经来到酒店门口。
梅花是我少年时在新疆的玩伴,她嫁给贵龙时,贵龙正在新疆服役,于2001年随退役的贵龙来到平安县,说来我们已经有18年没见面了。他们夫妻听说我们来了西宁,特地从四十公里外的平安县赶过来。我听见梅花的声音,泪水涌动,梅花也哽咽着。
我和爱人急匆匆地往酒店走,看见贵龙夫妇,忍不住地与梅花拥抱,泪终溢满眼眶。在酒店房间里,我们四个人絮叨着各自的奋斗史,絮叨着孩子的归宿。几次哽咽,又几次含泪而笑。别后离情,在千言万语中无法诉尽。
林子打来电话,告知晚餐地点时,我们四人还沉浸在相逢的喜悦里。林子第二次催促时,我们才不情愿地下楼。
晚餐是在一座叫"藏宫"的当地民俗风情餐厅吃的,吃食是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的标准安排的。羊排、牛头、酥油茶、血肠……应有尽有。在藏宫中央的舞台上,藏族小伙和姑娘们跳着藏族舞,唱着藏族歌。
当身着藏袍的小姑娘,唱着祝福吉祥的歌,捧着哈达献给我和爱人时,我手足无措。
我为得到如此盛情的祝福,感动千万。那一刻,在灯光的映衬下,我的脸红扑扑的,泪在眼眶亮闪闪的。
爱人与他的战友们,举杯痛饮。我也情不自禁地端起了满满一杯白酒,与梅花碰杯,一饮而尽。
有人说,世间友情,唯战友情和少时玩伴,及同学情最为真挚,不可辜负。
青海省,神秘而神圣的雪域神殿,我有少时的玩伴,爱人有一个战壕里摸爬滚打的战友,这都是不可辜负的。
韦应物说:“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欢笑情如旧,萧疏鬓已斑。”张九龄说:“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
时光匆匆,在逐渐老去的光阴里,会遇见,亦会走散。有一种情感,在岁月的洗礼下,深沉醇厚,如陈年佳酿,弥漫着芳香,这就是一辈子不能疏离的战友与少时玩伴。就算两鬓斑白,情意亦源远流长,一如我们和林子、贵龙、梅花之间的深情厚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