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以琛

我站在衣柜前叹气，又是新的一年，又有好多衣服不能穿了。“你把它们都捐了吧。”妈妈走进来，看着衣柜中的衣服，指指楼下那个有许多人的地方，“那里正好有一个为山区小朋友捐衣服的活动，你收拾好了放在那里就行。”对呀！我高兴极了，当即就开始动手收拾起来。这件太小了，这件颜色太花了，不适合我，捐掉捐掉······过了一会儿，五颜六色的衣服整齐地装满了袋子。我拎起它，向楼下走去。

一位年轻女人拎着一大包衣服走在我的前面，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踩着妈妈的影子，屁颠屁颠地跟在妈妈身后，像个洋娃娃一样可爱。一位中年妇女坐在一张桌子前，笑眯眯的晒太阳。

今天来捐衣服的人真多，地上摆着大小不一的袋子，各个袋子装着不同的衣服。女人将袋子整齐地摆好，一旁的中年妇女与她唠起了家常。我把袋子放好，看到那个弯腰看花蝴蝶的小女孩，大约四五岁的样子，有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浓密的睫毛像一排排小刷子，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粉红的花蝴蝶。

“洋洋，来。”中年妇女笑眯眯地向小女孩招招手，小女孩乖乖地跑过去，羊角辫翘啊翘，倚在妈妈怀里。

中年妇女摸了摸女孩的头，笑眯眯地问道：“大家都捐了东西，洋洋捐了什么呀？”

两只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无措地望望四周的人群，大家都和蔼地看着她。她的眼睛里开始闪起了泪花，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她低下了头。周围的气氛开始凝固了起来，中年妇女也有些手足无措。那年轻的妈妈却不慌，慢慢地蹲了下来，与女孩对视。

“来，洋洋，给阿姨捐个微笑。”那颗埋得深深的脑袋抬了起来，亮晶晶的泪还挂在脸上，却有一个纯真的微笑。像是无比璀璨的流星划破了天空，像是小小的太阳一样耀眼。我站在一旁，感觉这个笑流入我的心底，带走了一直困扰在心头的烦躁、不安。

风在吹，却很暖。

“洋洋真棒！”女人捏着女孩的小脸，笑眯眯的。周围的气氛开始升温，大人们的脸都染上了笑意，女孩更开心了，咧着嘴，像个小太阳似的，笑个没完。

过了一会儿，女人拉着她走了，可她却依旧看着这里，微笑着，带着天真与稚嫩。我数了数，她一共捐了七个微笑。

金黄一点一点铺满天空，一袋袋衣物也被运走。不知道哪个幸运儿会收到这个笑。他也许会带着这个笑去追蝴蝶，捉迷藏，在大山里奔跑。但我知道，这笑无处不在，因为，爱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