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06月28日
第12版:春江潮

入画大奇山

□ 王生虎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每次想起这首诗,唯美的画卷,总让我浮想联翩,倘若走进画中,置身于山花、溪流间,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大奇山之行,我终于品尝到这份惬意。

大奇山坐落在富春江南麓,山脉相连,绵延起伏。苏东坡置身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而我,远离大奇山,何尝窥见它的真容。甚至说,在此起彼伏的山峦中,哪一座才是它真身,我都说不清。

这种疑惑,进入景观后,依然存在。满眼松木杉林,哪有怪石嶙峋,唯有石板小道,才是别样风景。小道幽深,不知探向何处。固然,空气清新、环境优美,可是与“山”“奇”根本不沾边。疑疑惑惑,走走停停,路到尽头,视野豁然开朗。

大奇山水多,是它赋予我的第一印象,小桥、回廊,竹管水道,清亮的水流,无处不在。莫非这就是“竹管引水入山厨”的真实写照?沿竹管探寻,原来,溪水起源于一根杉木。杉木立在池水中央,尽管折了上身,残存的根部,依然粗壮。这是假象,它是一根人造树木。溪水从内部抽到顶端,辗转流向其他地方。水道蜿蜒曲折,且路线漫长,错非有心人,根本发现不了真相。我哑然失笑,如果说大奇山是一席饕餮盛宴,那么,这就是一道开胃小菜,在探索中前行,自然趣味无穷。

走过一条石头甬道,大奇山就真的在眼前了。一路走来,谜一般的现象,无处不在。

大奇山风景之优美,毋庸置疑。小路挨山,溪流傍路,游人与水,挨挨擦擦,各行其道。唯有山与树,耸立天地间,岿然不动。此时,那些突出、葱蓉的松柏,显得鹤立鸡群。它们当然有自豪的理由,在抱团取暖的同类中,耸立山崖的,都是真正的勇士。因为如此,它才高贵,用桀骜不驯,书写生命的神奇。

同样高贵的,是溪水。在大奇山游览,无需指引,溪流就是土生土长、最熟悉大山路况的导游。它穿山越岭,或集束成棍,或铺展如锦,飞溅起一片片洁白的碎玉。这种白,晶莹、透亮,是天池里的琼浆玉液漫溢,不带人间丁点灰尘。心生爱意,忍不住轻抚。溪水从指间流过,温顺、熨帖,像母亲的手滑过脊背,别样安详。

大奇山的路,与黄山逼仄陡峭的小道大不一样,总在游人倦怠时,让出一片舒缓甚至下行的欢畅。这是大山洞悉人们的心理,几道大菜后,适时献上清淡口味。游人感觉不到疲惫,探寻幽谧的兴致越发浓厚。再则,闻名已久的天池与瀑布,都在山顶,不到长城非好汉,没有人半途而废。

哗哗哗——巨大的水声,迅速牵动人们的脚步,瀑布就在眼前。

瀑布宽两丈有余,湍急的河水坠落山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时值冬季,江河早已进入枯水期。听说雨季,水量充足时,瀑布轰鸣声响彻天地,成为桐庐人安然入睡的母亲的呢喃。“黄河之水天上来”,奇丽的大奇山瀑布,水又从何而来呢?于我,这也是永远的谜,再往上走,没有了道路。

下山,成了依依不舍的告别。势如奔马的轨道车,带着我们冲出画布,回到现实。回首大奇山,依然雾气缭绕,仿佛及笄少女,羞涩地用绿色,把自己玲珑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

大奇山比画,无疑更胜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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