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程兆春
家有端砚一方,有了年头。打从我记事起,就存在家中,如今也有60多年了。这方端砚是父亲的心爱之物,跟随父亲几十年。
父亲是军队中的知识分子,一手好字,一手好文章。父亲是山东人,在海边长大,有大海的胸怀,大海的豪迈,铁骨铮铮。12岁当儿童团长,16岁入党,当过山东掖县抗日老区学校校长,而后为抗日军政大学的连指导员。1948年南下,兼战地随军记者。
父亲写文章用毛笔,小楷、行草,扎实的功底是在读私塾时打下的、革命熔炉中练就的。蝇头小字,笔锋秀丽,楷书大字,雄浑大气,颜真卿的肉,柳宗元的骨。
这方端砚是父亲上世纪50年代,在古旧店淘来的。老坑端砚,明清的老古董,产地广东肇庆,端砚整石雕琢而成,父亲一眼相中,端砚个大,造型别致。
端砚的头上,刻有双猴献桃,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砚面也大,磨墨多,端庄大气,坚实牢固,父亲花了10元钱买下。自从有了这方端砚,父亲行文更加的流畅,下笔格外的有神,如鱼得水,思如泉涌,好文不断,常受到赞许和肯定。后来我们兄弟三人也常用这方端砚练毛笔字,用父亲的老帖临摹,颜真卿柳宗元的墨宝,这还是读私塾时保留下的。练笔时,父亲常在边上,指导怎么握笔,悬腕,怎么横撇竖捺,如何用砚台磨墨,又怎样照帖依样画葫芦。
几度春秋,挥毫泼墨,坚持不懈,练就了一手好字。参加四中高中1973年度的大字比赛,力挫群雄,我荣获大字比赛的第一名。
而今,父亲走了,留下了笔墨纸砚给我们,尤其是端砚。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父亲曾要求我们再忙也要练字,只有持久的磨砺,才会有扎实的功底,写出好字,字如其人。这方端砚要好好传承下去,文化要持续的发扬光大,老祖宗创造的端砚,尤为珍贵,要世代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