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8月27日
第009版:江花·综合

套数【南吕】四块玉北·牵挂

(续二)王实甫

■ 文/祝诚

【感皇恩北】呀!则落得雨泪盈腮,多应是命里合该。莫不是你缘薄,咱分浅,都一般运拙时乖。怎禁那搅闲人是非,施巧计栽排。撕撏碎合欢带,硬分开鸾凤钗,水淹塌楚阳台。

【针线箱南】把一床弦索尘埋。两眉峰不展开,香肌瘦损愁无奈。懒刺绣,傍妆台,旧恨新愁教我如何捱?我则怕蝶使蜂媒不再来。临鸾镜也问道朱颜未改?他早先改。

运用顶真修辞格,是元曲“巧体”之一。它要求曲文下句的首字词或词组,正好是上句的末字词或词组。这样产生蝉联递接、层层推进的艺术效果与遣字趣味。本套即有此特色。比如【骂玉郎北】末句是“羞惨惨花慵戴”,下曲【东瓯令南】首句便是“花慵戴,酒慵酾”。但是,由于本套各曲大多使用顶真格来前后衔接,易导致呆板,故在强调意脉承接的同时,也略作微调。如首3曲的顶真格运用即如此。

【感皇恩北】便以一个感叹词“呀”开头,然后再用顶真格行文,写苏卿哀叹命运弄人,缘分浅薄:“则落得雨泪盈腮,多应是命里合该。莫不是你缘薄,咱分浅,都一般运拙时乖。”这就从命运和缘分两方面言身处逆境的缘由。古人追究成败之因由,大多如此感叹。

除自身外,还有身外的缘由吗?有的:“怎禁那搅闲人是非,施巧计栽排。”这两句,就很带有双苏故事的特征了。“搅闲人是非”,指原本仅是当事人之间的是非,却被他人从中“搅”三弄四。“王剧”中【上小楼】曲就写道:苏卿“受了些老母严,女伴们(口店)”,这就是典型的“搅闲人是非”。再说“施巧计栽排”。熟悉双苏故事的读者就更清楚了。“王剧”中【十二月】曲就写道:“这厮把莺花来热粘,俺娘将财礼钱忙拈。”这正是以钱猎色;甚至还有作品写冯魁“把一封正家书改做诈休书”,致使苏卿中了“离间计”——“误走上(冯魁的)茶船”,真是“施巧计”来“栽排”。这更使我们相信,本套写的确实是双苏。这一切的恶果便是:“撕撏碎合欢带,硬分开鸾凤钗,水淹塌楚阳台。”这组鼎足对,连用3个比喻:一喻象征男女欢爱的丝带被撕扯得粉碎。“撏”,扯也。二喻女性头饰镂绘有鸾凤图形的发钗被硬生生地拆散。三喻简直像大水淹塌了“楚阳台”——二人当日的幽会地。

面对如此困境危局,【针线箱南】曲就写苏卿的更加哀叹:“把一床弦索尘埋。……旧恨新愁教我如何捱?”。“弦索”,指金元时期北方演唱者所用三弦、琵琶等弦乐器,一般多指北曲。这是她的擅场,但也无心摆弄尘埋了。因她更忧虑双渐:“怕蝶使蜂媒不再来”。故末句用设问的句式,写她“临鸾镜”时不禁自问道:“朱颜(改)未改”?自答“他早先改”!情致哀婉感人。

既然明确了写的是双苏,读者的关注心理就更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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