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卢伟庆

鸟鸣清脆，花草甜香，漫步“开卷”书丛，时间比想象中更长。画线处固然多作停留，即便随手翻至某页，文字中包含耐嚼内容，读之常觉低徊不已——那一段段往日时光。

开卷闲话来到第九编，书前有四篇序言。《韦泱序》：不要错过了本来就为人类所创造、所享受的诗情画意；《薛冰序》：当时的时事，于今已然成史；《徐雁序》谈到说三话四人性所系，“但要在如何把握中国特色的说话分寸上下功夫，以免说者无意而听者有心，甚或祸从口出，平添人世间的纠葛耳”；《王稼句序》说自己编《苏州杂志》每期写篇编后记，“写了一年，就不肯再写了”，“比照子聪，真是惭愧多多”——读者能从序言中找到看点，序言跋文汇集起来同样是一册可人小书——不久就见到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的《开卷闲话序跋集》。说到诗情画意，书中有多幅子聪所作水墨画，好比同一色系衣服自然搭调。纸本水墨《野趣》上方，流沙河先生题东坡“扁舟一棹归何处？家在江南黄叶村”诗句。想来，电脑打字之余舞文弄墨，画画写毛笔字，都是极好的慢生活，有益身心的“诗与远方”。附录有《十五年，一个人，一本刊——董宁文和民间读书刊物〈开卷〉的故事》，以及《〈开卷书坊〉第三辑首发品评会纪要》。

此次读《开卷闲话九编》，惊喜地见到有关“虎爸”沈培的文字。早前小文写过，《中国少年报》上曾刊载连环漫画《小虎子》，“小虎子”形象至今难忘，只是未知作者姓名。九编中见天地出版社2014年3月版《孤山一片云——沈培琐忆》书讯，得知《小虎子》作者沈培，也就是韩羽先生说的“阿培哥”。沈培原名沈培金，1934年生于杭州，1949年入杭州国立艺专，1954年毕业后分配到上海《新少年报》，后任职于《中国少年报》，1980年初移居香港——迷“小虎子”的读者心中，沈先生即为“虎爸”啊。

同辑著作有《文坛逸话》（石湾），《渊研楼杂忆》（汤炳正），《转益多师》（陈尚君），《退密文存》（周退密），《回忆中的师友群像》（钱伯城）和《旧日文事》（龚明德）。《文坛逸话》中何立伟先生的话，诸君或有共鸣：一些普通的人，平凡的人，他们影响了我的成长和人生道路，我的力量来自于他们的一句话，一朵微笑，或者一封信件。《渊研楼杂忆》书后，不期而遇自己手写的“导航语”：159页有“渊研楼”来历。原来，汤炳正先生曾买到一块端砚，是清代学者孙星衍旧物，孙星衍字渊如，于是想命名书斋为“渊砚楼”，后改为“渊研楼”，因“研”乃“砚”之本义字也，手头尚有一册《汤炳正书信集》。

而学过课文《一件小事》的读者，不会错过《旧日文事》中的相关考证文字。《鲁迅〈一件小事〉二题》两文分别为《〈一件小事〉写于哪一天？》和《〈一件小事〉不是表扬信也不是检讨书》，读来饶有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