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卢伟庆
试将“开卷书坊”第三辑书名,连成一首隽永小诗:《一些书 一些人》(子张),来到《开卷闲话八编》(子聪),《书缘深深深几许》(毛乐耕),《西窗看花漫笔》(李文俊)《我之所思》(刘绪源);一幅《自画像》(陈子善),多年《待漏轩文存》(吴奔星),《文人》(周立民)《左右左》(锺叔河),结下《温暖的书缘》(徐鲁)。待漏:与时间赛跑;而《左右左》文中一句:“左”“右”之分,听说源起于早期法国议会,那时主张变革的议员坐在左边,倾向保守的议员坐在右边。
副刊编辑读开卷闲话,常有点滴的积累收获。116页与117页处于同一平面,见姜德明先生说把“丛刊”归入“丛书”或“合集”,在目录学上造成不少混乱;接着见到写孙犁“有时来信只改稿中的一个字,有时又要删去两行可能得罪人的话,处处显示了他对文字的讲究,以及为人的谦虚谨慎”。用蓝笔给这段话画了线,做编辑也好,自己写稿也好,甚至为人处世也好,先贤留下的或是潜移默化的影响,也由此,读者与书籍更加亲近——如陈四益先生序言所写,时间愈久,“闲话”价值愈显。附录中,周立民先生用文字给一位书迷画像:他的书都不印刷,就在家里抄,抄了二十册分给大家。
此册《我之所思》,开头三篇分别谈普鲁斯特,村上春树前些年出的《1Q84》,以及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未读过书的读者获得导读,已读过的则加深了对作品的理解。《借伯林之眼看〈日瓦戈医生〉》一文中,英国思想家以赛亚·伯林的几句话:(日瓦戈)在面对各种毁灭社会、摧残和消灭许许多多其他同类的残暴事件时,仍然保持着人性、内在的良心和是非感。为着这几句话,愿寻找译林出版社所出《苏联的心灵》一读。读过《苏联的心灵》,再读小说,看影片。第四篇《当今世界还有一流短篇小说吗——读〈格勒尼埃中短篇小说集〉》,评介这位法国作家“从各个小人物的哀切命运中让我们看取人世的真谛,实在是当世一流短篇小说家”。也许,继契诃夫、莫泊桑之后,读读格勒尼埃,同样能获得“更深邃充实的审美感受”。书中《中国学生为何少有创造性》等篇章,如作者所说“有更多心血和真情”,包含“大美”。
李文俊先生《西窗看花漫笔》分三小辑,称为过去完成时、过去时、不定式。作者为大翻译家,使读者又想起一些学过的英语语法。不定式一辑中,所选《静轩杂录》文字,将“所遇之事,所读之书中值得一提之处”娓娓写出,确是“佳事一桩”;《待漏轩文存》所收《新世说五则》,与《静轩杂录》有异曲同工之妙。2012年岁末,徐鲁先生暗自告诫“珍惜时光,不要浪费点滴时间,从容读写,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见贤思齐,也画了线,前几天又用钢笔抄写一遍。
《开卷闲话八编》书页中,见一张漂亮小卡片,印着“我家宝贝女儿诞生啦”字样;《我之所思》一书,则夹有“镇江市北固山风景区”参观券,亲友的幸福,自己的快乐,一时仿佛眼前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