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图 黄政一

入住日本那霸市北恩纳村三层楼的海边公寓，屋子的三分之二建在千仞礁石上，推窗远望，海天一色，星月明亮，涛声依旧。那一晚弃床躺在榻榻米上是枕着海浪大雨入睡的，有点半梦半醒。

一大早又推开落地窗，站在半圆形的阳台上，湿答答的海风迎面扑来，一道彩虹横跨天边，再瞧那海水颜色不一，有暗红墨绿深蓝浅灰……后来听导游说运气好仔细看能见到六七种颜色，真是一绝。中午时分攀上万座毛，悬崖绝壁外又见一道靓丽彩虹，今儿真是双喜临门，赶紧留下伊的倩影。

古宇利岛，那座桥上下坡度有点令人意外。海族馆，海狮跃，游客欢；大鲸鲨，翘首盼，真威武。透过龇牙咧嘴的鲨鱼标本，想到了深海里的大鲸鱼死了以后，滑沉到几千米深的海底，人们叫它深海中温柔的孤岛，它们可以维持生态平衡几百年，无数小鱼小虾，靠伊滋润得以生存繁洐，这是世界上最慷慨的死亡。真可谓一鲸落，万物生，虽死犹生。

因天公不作美潜泳、划艇无缘了。远瞅嘉手纳空军基地，是游程中的一个节目。一幢不起眼的三层楼的三楼是观景台。楼底下一位穿法兰绒立领夹克衫、浅蓝色牛仔裤、白跑鞋的中年男子见了我们，立马笛声悠扬。伊身边一只长长方桌上摆着录制好的个人演奏CD及与名人的合影。伊吹笛用的表演工具居然是一把竹丝笤帚，那笛子居然是笤帚的把手，竹节上九只洞，上一只，中六只，下两只。这只“神器”，巧夺天工。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笤帚笛子，一竹两用，既是生计，更是情怀。二楼是军事馆，玻璃窗里陈列着F-16c、F-22A、AV-88、B-52等各种战机模型，如大军压境，乌压压一片。三楼玻璃门上贴着一张白纸黑字，且是中日文对照：“注意，在日本，未经许可拍摄人的脸的话是犯罪。”一张六条腿的长桌上空空如也，周边几张椅子也虚席以待，赶紧上前想歇歇，不料“闲人不能进入，只允许记者坐”的告示，让阿拉立正稍息。

法国美食家布里亚·萨瓦兰有一句名言：“动物吃食，人吃饭，唯独有格调的人才知道去品味。”想想豆腐青菜照样品得津津有味，照样完美吸收，不负上天恩赐，那才真是有格调。

“风月楼”的料理让阿拉“中场”加足了油，荞麦面上顶着五花肉豆腐各一片，漂浮在酱汤上，那也是一道风景更是一番风情。三小碟，海带再加黄瓜、青菜各一枚。炸苔条鱼、酱汁肉加鸡蛋、白米饭。去海外旅行勿忘喝喝当地产的啤酒，进超市便利店购买享受当地人的国民待遇。

冲绳的Orion（奥利安啤酒）是用净化雨水做成的。冲绳无淡水，全靠“天落水”（雨水）。人与牲畜的饮用水全靠上天恩赐再行净化，家家户户都有引水道和贮水池，每家屋顶上装了太阳能装置。啤酒是上帝爱我们和愿我们幸福的明证。楔形文字最重要的单词表中，160多个单词都与啤酒有关。古埃及坟墓一段铭文，“来世必须要多少啤酒？”“1000罐。”

出生于海上的刘以鬯是文学家，伊大名第二个字勿识，查词典古代祭祀用的一种香酒，用黑黍和香草酿制而成，伊叫鬯。酒的原料以大米、糯米、小麦为主力军。酒的颜色也五彩缤纷，像啤酒有黄啤、白啤、黑啤、棕啤、红啤；黄酒历史2500年，吓煞人的长，伊的颜色有琥珀色、淡黄色、褐色、棕色，温州泰顺出品红色黄酒、山东即墨出品黑红色黄酒倒是刚晓得。

在港口边的水产市场里见到丰富多彩的“出水芙蓉”，看着一位老兄拖着躺着两条像鱼雷的金枪鱼的板车往车间走去，阿拉碎步跟进，一睹工艺流程，手起刀落，头尾分离，去皮分肉……“本县产金枪鱼”1500日元三层30片，金枪鱼眼280日元一颗，金枪鱼头280元一只，看来金枪鱼也可三四吃。“三大名鱼”红、蓝、银三种颜色首见，其貌不扬，每种900日元。青蟹600日元一只……真是看花了眼。“哎！导游叫了，上车了。”太太一声急召，只得拜拜。

15世纪至19世纪的首里城集都城与王宫于一身，是琉球王国的政治文化中心。日式城墙、中式宫殿久经考验却在二战中被烧，直到1992年复原，2000年作为“琉球王国城堡遗产群”的一部分，入选世界文化遗产。本想最后一天去一睹真容，可惜天公不作美，问前台服务员远吗？答案十分肯定。想想等下一次吧。

勿料一年多后的10月31日早晨打开手机，那霸辰光凌晨2点50分首里城发生大火的消息令人震惊，后续消息更让阿拉后悔，烧了整整11个小时，正殿、北殿、南殿全被烧毁。就勿晓得广场上那对大龙柱安好？据说通往正殿的第一大门“守礼门”安然无恙，那匾额上“守礼之邦”四个大字依然闪闪发光，期待首里城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