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述
吴春波 镇江东乡姚桥解放桥村人,高级经济管理师,市作家协会会员。
出版《沙腰河畔》《江河交响》《行者人生》等著作,现任镇江市儒商协会秘书长。
■ 文/吴春波
我从小就渴望当一名新闻工作者,但由于家庭出身的原因,初中毕业后就辍学回家务农,慢慢也就断了这方面的念想。
1977年,我接受了“贫下中农”的三年“再教育”后,在表姨(大队党支部副书记)的关心帮助下,步入了农村通讯报道员的行列,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干就是5年。
说起通讯报道员,现在的年轻人会一脸茫然。但出生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农村及从农村走出来的人,一定不会陌生。那时报纸、广播主要靠各地通讯报道组投递的稿件组版、播诵,不像现在有专门的新闻工作者和网络渠道。县广播站的有线广播每天早中晚各播报一次,早晚主要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和报纸摘要”,也播报本地新闻,还放送一些音乐及“样板戏”的实况录音等娱乐节目。
我担任大队通讯报道员后,每天除了在生产队参加劳动,晚上还要学习时事政治,不时地给公社、县广播站写稿。俗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慢慢地我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给省报投稿。这跟给公社、县广播站写稿可不一样,它对稿件质量要求高,见报率还特别低。那时每个生产队都订有一份《新华日报》,我经常到队长瑞根叔家借来阅读,还以闲聊的形式找人“采访”、做笔记,晚上挑灯构思撰写,经常熬到深夜。由于基础差,写稿不得要领,几乎隔三差五就收到退稿信,好几个与我一道长大的同伴编了一句顺口溜讥讽我:“吴记者,水平高,专为报社写参考!”
我不为所动,坚持努力。半年后,稿件《三只化肥袋》终于见报了!这是我投的第一百六十篇稿件,我激动得如同买奖券中了头彩。瞬间,感觉浑身发热,一颗心突突地跳个不停,特别快乐与兴奋。找到报纸拿出底稿一对照,我发现编辑修改处都有画龙点睛的作用,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随后第二篇、第三篇陆续被刊登出来……
我底子薄,只上了初中,因此,为了完成报道任务,必须刻苦学习文化知识。我每天晚上在灯下读书自学、练习,直至午夜凌晨。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想找点学习写作的材料,简直难于上青天。但天无绝人之路,一次偶然去亲戚正扬家串门,发现了一本《怎样写新闻报道》,我如获至宝,赶紧借了过来。那里面讲了怎样写消息,通讯如何写,新闻的五要素等等。我读后茅塞顿开,如雾散天晴,心里豁然开朗。拿它当尺子,衡量报纸上的文章,丝毫不差。有人说“文无定法”,其实不然。无论啥事,只要留心,那里面都有一定的规律可循。
作为一名农村通讯报道员,我始终坚持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宗旨,我在农村“采访”时,常常背着许多报刊。充分利用空闲时间,和社员们共同学习探讨。识字的,我就拿给他们看,不识字的,我就读给他们听,千方百计地让社员们知法、懂法和守法,千方百计地让社员们既了解党中央和各级政府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又增加社员们的科学文化素养。
我常常把读书、看报、听广播所获得的信息、经验和体会告诉群众,帮助他们解放思想,转变观念。我在“采访”报道中,常常呼吁青少年要多读书、勤看报。
我在报刊、电台和广播站发表(播诵)了许多文章,其中,有的文章观点让群众深受启发和鼓舞,尤其是学习安徽小岗村农民大包干的心得体会,深受当地群众的推崇。
我虽然只是一名初中生,但是通过长期的读书、看报、听广播,增加了科学文化知识,增长了智慧,开拓了视野,使我树立了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
后来,我进入工商部门工作,并被推荐到苏州大学“委培”进修,虽然这里有老领导关心的因素,但也得益于我会“写文章”这一特长。新的空间,新的平台,新的生活,与我曾经的岁月不可同日而语。基层调研、机关业务、上级会议,新闻无处不在。即便,我已不是通讯报道员,却因为写过几篇新闻稿,有些心得,便也多了一些常人没有的灵感。于是,时不时撰写一些新闻和文学稿件,并按照行业、内容的不同,分别投给不同的媒体单位。
斗转星移,岁月如歌。一晃近50年时间过去了,随着时光的流逝,时代的变迁,上世纪的公社和县广播站早已销声匿迹,而我在担任大队通讯报道员的过程中,所学到的知识和受到的“滋养”却至今仍在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