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卢伟庆

锺叔河先生几种著作，如上期写到的《念楼随笔》，或者未写的《一片二片三四片》和《书前书后》，除了阅读还作书单，用来寻找作者著作，甚至是读过的书。《念楼序跋（外一种）》也能起到同样的作用。

自1979年到1989年，锺先生重做编辑的十年中以及此后，写、编了一大批书，《念楼序跋（外一种）》中的77篇自序，“记叙了我写这些书、编这些书的心路，记叙了我这些年来的生命”。《念楼序跋（外一种）》收关于书的文字，而另外两本自选集，《小西门集》写人，《笼中鸟集》写事。三本书封面颜色接近，为自然的米色或米黄色，看起来就是牛皮纸那种颜色。

《念楼序跋（外一种）》中写到的书，书名大多一目了然，如《过去的学校》《知堂书话》等等；也有两种需要看下内容，才能更好理解书名。如一册《千秋鉴借吾妻镜》，因不知《吾妻镜》为日本古史书名而觉得费解。“千秋鉴借吾妻镜”为黄遵宪诗句，意为借史事作为千秋的鉴戒——原来如此。《千秋鉴借吾妻镜》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5月出版，共收《走向世界丛书》前言18篇14万字，此后重新出版时增加篇目，改名为《从东方到西方》，笔者手头有

海豚社2015年出的《千秋鉴借吾妻镜》。

另有一册《林屋山民送米图卷子》，讲1890年，太湖林屋山（西洞庭山）山民给巡检（镇长）暴方子送米送柴的故事，当时苏州的士林，“秦散之为绘《林屋山民送米图》，俞曲园作长歌，郑叔问、吴大瀓、吴昌硕等都有题咏”——此处“卷子”理解为与送米图相关的书画。1948年，胡适、张东荪、沈从文等先生给这份卷子再作题跋，胡适称卷子为“中国民治生活史料”。朱自清先生题诗“这幅图这卷诗只说了一句话：傻心眼儿的老百姓才真公道”；湖南美术出版社2011年新版书中，见到了《林屋山民送米图》，还见到徐悲鸿先生扶病绘图并题记的《雪篷载米图》。

“外一种”部分为《念楼读后》，仅从中选出一篇《永井荷风与〈鹑衣〉》简单聊。叔河先生说日本作家永井荷风与《鹑衣》，是人和书“生死恋”的典型。永井生平最喜爱的书，是18世纪日本俳人横井也有的随笔集《鹑衣》。1918年写成的《断肠亭日记》和1927年写成的《荷风随笔》，都讲到永井为了读这本书，忘了授课，忘了服药，忘了用餐。1959年去世前，老年的永井偶尔外出，坐在车上，手里也还是拿着一本《鹑衣》。笔者读这书名，总读成“郭衣”，即便知道了“鹑衣”意为破烂不堪、打了很多补丁的衣服，有词条“鹑衣百结”，一不小心还是读成“郭衣”。

看能不能找到永井荷风的日记、随笔，还有小说《雨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