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 翔

因为写特斯拉的故事，发现一则新闻——即将结束的2023年，特斯拉的股价不一般。从1月份的最低价101.81美元，最高时涨到7月份的299.29美元，接近两倍的涨幅，市值增加约4500亿美元。截至12月19日，其股价依然收盘257.22美元。

涨势如此凌厉，当然有原因。今年6月，摩根士丹利的分析报告称市场认为，特斯拉首先是一家AI公司，其次才是一家新能源车制造商。报告中如是写：“市场希望相信特斯拉首先是一家人工智能公司，其次是一家汽车公司”，并称投资者“可能会再次寻找超越单位汽车x价格/硬件模型的方法，来证明估值的合理性”。其9月再有报告称 “从现在开始，软件和服务从此成为特斯拉最大的价值驱动因素”，并将未来一年的目标价上调至每股400美元的市场高位。

特斯拉首先不是汽车公司？这个原因却颇有些让我们意外！但特斯拉CEO马斯克自己也曾这么说过。2021年4月，马斯克在推特上就表示，他相信特斯拉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人工智能公司之一；其后，他补充道“事实证明，解决自动驾驶问题的唯一方法是解决现实世界中的很大一部分人工智能问题”。 2021年第一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马斯克表示，“我认为从长远来看，人们会将特斯拉视为一家人工智能机器人公司，就像今天被视为汽车或能源公司那样。”

特斯拉的人工智能的故事，网络上有，不多说。只是由此想起了丰田。这家全球最大的汽车公司，也早在几年前就宣称自己不是汽车公司了。2018年1月，国际消费类电子产品展览会在美国拉斯维加斯开幕，身为汽车公司的丰田就掉人眼球的参展了，正式发布e-Palette多功能出行平台，并宣布转型为移动出行公司。时任公司CEO丰田章男如是解释：“我决心创造新的方式来运送和连接我们的客户。技术在我们这个行业正在迅速发生变化，竞赛正在进行。我们的竞争对手不再只是制造汽车，而是像谷歌，苹果，甚至Facebook一样的公司！”

然后是10月，丰田与日本软银宣布携手成立一家人工智能的合资公司，共同致力于提供新型出行以及移动服务的新企业。丰田章男说，今后，汽车将依赖于互联网技术，与城镇相连、与支撑人们的生活各种服务相连，成为整个社会系统的一部分，而不再是单纯的交通工具。甚至，富士山下，丰田建起了世界第一座基于人们生活的真实场景，引入及验证自动驾驶、移动出行服务（MaaS）、个人出行、机器人、智能家居技术、人工智能（AI）等先进技术的实验型城市“woven city”。

丰田的转型进行得怎么样，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但貌似在中国汽车市场日薄西山的丰田，其企业数据依然漂亮。根据预测，丰田2023财年的净利可能会增长高达61%，达到3.9万亿日元，换算成人民币差不多是1900多亿元！难怪徐静波在朋友圈里说，中国整个汽车制造行业一年的纯利润还干不过丰田一家日本车企。

造汽车、卖汽车的公司说自己不是汽车公司？！类似的情况不只有特斯拉和丰田。美国管理学家詹姆斯·柯林斯、杰里·波拉斯在斯坦福大学为期6年的研究项目中，选取了18个目光远大、长盛不衰的企业，研究他们如何应对世界发生急剧变化（两次世界大战、大萧条、革命性的科技、文化动荡等）而依然基业常青，并写出著作《基业长青》。书中列出了这18家企业的核心运营思想。有意思的是，这些核心思想中关于公司经营目的和内容的描述，却几乎都与企业的产品或业态没有直接关系。譬如：

迪士尼，压根没有“动画”“影视”和“乐园”的字眼，而是——“‘给千百万人带来快乐’，弘扬和宣传‘正确的美国价值观’；永远保持迪士尼公司的‘神奇’形象”。还有，通用电气公司，“通过技术与革新改善生活质量”；索尼公司，“享受有益于公众的技术进步、技术应用和技术革命带来的真正乐趣；弘扬日本文化，提高国家地位”。

即使有谈到行业或业态相关，也是这样的表述。强生公司，“公司存在的目的是‘解除病痛’”；波音公司，“保持航空技术的领先地位，不断开拓”；沃尔玛公司，“‘我们存在的目的是为顾客提供等价商品’——通过降低价格和扩大选择余地来改善他们的生活”。

仔细品品这些企业的核心思想，想想这些企业一代代著名的代表性产品，再看那句话——“应对世界发生急剧变化而依然基业常青”，对于身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时代的我们，当能感悟很多。而这也当是“特斯拉和丰田都不是汽车公司”带给我们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