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图 黄政一
岁月匆匆,去年9月中旬托吴钧陶伯伯的福在其外孙谢兄丰年的指引下,有幸登门拜访了著名作曲家陈钢教授。因为陈教授调养身子这一约候了将近一年,伊关照大概9月好碰头。结果真的接到了邀约。为了准时赴约,一大早我们早早地驱车来到沪西陈府小区外,离约定辰光还有两小时,于是在对马路的商厦里坐定喝咖啡。
因为从小阿拉晓得勿迟到是做人最基本的规矩之一,而且长大了晓得年纪大的朋友大都心较急,“倷能还勿来?”实际上约定的辰光还呒到。最扎劲的是外婆如果哓得今朝请伊外出用餐,伊就会早早地穿戴整齐,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勿响,就等阿拉一声“出发”。
陈太太热情地把我们引进大大的宽敞的明亮的色彩鲜艳的客厅,陈老师面带微笑起身相迎。落座相谈,一见如故,哆来咪发,娓娓道来,时空交错,岁月芳华。对阿拉请伊为吴伯伯新书写序言的请求,伊毫不迟疑,一口答应。伊认为吴伯伯用心用情用力默默地把上世纪上半叶那些朗朗上口红遍大江南北的电影歌曲译成英文,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情好事情。
这也是讲好中国故事把江南文化海派文化传承推广的一种方式,让外国人通过歌曲来了解中国不失为一种捷径。《玫瑰玫瑰我爱你》一首中国歌曲能红遍全球,这只是掀起盖头的一只角来,阿拉希望有更多的玫瑰涌现。临别时阿拉不失时机地奉上《岁月芳华——陈钢随想录》一书请陈老师签名留念,伊在扉页上留下了墨宝。书中那两句“我们——在生命中回放自己,寻回本真。在岁月中历经沧桑,留下芳华”,阿拉一直咀嚼至今。
在回市中心的路上,我和丰年兄还沉浸在喜悦中,陈老师的妙不可言,让阿拉灵魂出窍。好多细节掌故,闻所未闻,一箩筐的精神食粮要消化吸收看来没十天半月恐难完成。车越往市区似越来越堵,还好中午小聚的“懂经爷叔”早已定位,而久未碰面的老同事“老克勒”蒋洪范兄来电报告“已到”,瞬间又想到了伊的牛尾汤。
窗外车流如织,秋高气爽,不知怎地聊到了《繁花》,想想多年前的那晚与还未红得发紫的金宇澄兄在巨鹿路“私房菜”二楼的一只小方桌旁脚碰脚,一顿夜饭交流勿多,因为伊闲话勿多,阿拉识相也只是当听客,主人和那位北方贵客倒是话匣子打开盖勿牢了。
“黄兄,实不相瞒我还去剧组跑了一次龙套,与马伊琍演了一场对手戏。”谢兄笑眯脒又有点故作神秘,让阿拉肃然起敬竖起耳朵睁大眼睛,有一场为玲子(马伊琍饰)送一只皮包的戏,就拍了一整天,原来有拍戏经验的谢兄以为可轻松一过,但几次拍下来,呒过。“迭格辰光王家卫勿晓得从啥额地方冒出来了”,谢兄有点吃惊,王导踱到伊的面前而且一脸严肃,然后现身说戏,抽丝剥茧,一点一画,步步为营,让谢老弟茅塞顿开,原来这一场戏是这样理解这样演的。
后来伊在剧组的兄弟透露,王导一直在摄像机后面。怪勿得《繁花》一拍就是六年,《繁花》是这样炼成的。那晚又接到陈老师发来的微信“支持出版,特此推荐。上海音乐学院教授,陈钢,2023,9,12”。看着激励,热血沸腾,耳畔响起了“月色那样模糊,大地蒙上夜雾,我的梦中的人儿呀,你在何处?远听海潮起伏,松风正在哀诉,我的梦中的人儿呀,你在何处?没有蔷薇的春天,好像竖琴断了弦,活在没有爱的人间,过一天好像过一年。夜茑林间痛哭,草上溅着泪珠,我的梦中的人儿呀,你在何处?”但愿梦儿成真。
上海小囡上海女儿马伊琍在解放日报·上观新闻第75届文化讲坛上作了《是什么让我对上海这座城市念念不忘》的发言,字里行间充满感激感谢,因为这里是大上海,因为伊情怀满溢,因为伊有留住落叶的宽容。伊把2011年7月6日的微博作为结束语,“曾经伴随我无数个中学温课夜晚的低沉老上海声音,大噶好(大家好),我是查理林,现在放只老歌把勒大噶听(现在放支老歌给大家听),NatkingCole特兹伊额囡恩(和她的女儿)NatalieCole一道唱额《Unforgetable》(令人难忘)……”我的职业让我行走天涯。无论我身在何处,我心里上海的好,就跟这个歌名一样,永难忘记。
伊在《繁花》中饰演的玲子就是身边的隔壁邻居,活龙活现。世面场面情面,面面俱到;噱头苗头派头,头头是道;最最结棍的是勿响,要做到这一点是有点难度的。丰年兄在场景中显现,只是坐着变成站着了,镜头特写,一晃而过,微信道贺,只得微笑。伊也学会了勿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