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玉宝
十二时辰,子丑寅卯申酉戌亥……快闪在城头的烟火里,绽放成满天的星光绚烂,或者滴答成背影里的一声叹息,或者在指尖下浓缩成诗行,衍射为绝无仅有的良辰美景,风花雪月篱边菊,五味杂陈。
一天,鸡叫二更或者三更,指定还有人在忙碌,出警或者值更,总不离岗位。夜深人静,你会和许多人一样游走梦乡。即便绝大多数时间甜美,也难免会空中坠落,也许是骨节生长,也可能是腿抽筋,或者啥也不是,就一个劲呼噜,一觉呼噜到天大亮。
环卫工人比闹钟还准,在楼下倒腾垃圾想不醒都难。晨光熹微,猩红染了半边天,得开始忙乎了,一堆的事,没到老年痴呆自然不用记一二三四五,到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一件不落。喝杯白开水让血液辞旧迎新,在身体里加速度。然后,边刷牙边“学习强国”,净口也净心一举两得。即便和尚念经,也还是能够得到洗礼。何况高兴了还可以喊小度再来个轻音乐,呼和一下树上叽叽喳喳的鸟鸣,天籁人境也就合一了。
小区的枇杷熟了,金黄黄的,我就偷尝过一颗,是甜的,蜜蜜甜。难为情,你不觉得偷窃丢人吗?小时候,我也曾跟一帮小伙伴去偷梨换糖吃,虽然那次我只是被逼不情愿地帮着望风,可结果一样,少不了挨一顿板子。真的,挨打长记性,一辈子我都讨厌小偷,讨厌霸凌!
白天,只要不是埋在书堆里,多半就汇入了滚滚人流,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随后也许是各奔东西。若是有邂逅,那便点个头,原来是你呀!熟人、老朋友、老邻居无处不在,彼此明送惊喜,暗送祝福,不明不暗的地方收储温馨,谁能说这不叫幸福?
一天,其实也不限定时辰,也许是上午或者下午。你也许会打七八通电话,沟通一些事情,顺便又给手机充值,给小猫洗了脸,整理一下头发。然后,你也会去临风,看它跟叶子到底纠缠多久。风不定,反正我是没定性,会跑去湖边照镜子,像青山照见自己的影子。这时候,白云也跑过来凑热闹,发现蓝天的头真大,白云反而像插在鬓边的花。白云羞答答,别过脸去不语走了。也就刚离开,划船一不小心就打碎了镜子,湖面一漾一漾,云水禅心?
一天,你一会看书,一会玩玩游戏。而我还要忙自己吃的,再伺候一下懒猫,更多的时候,我也忙点写写画画,去网络空间或者故纸堆里挖掘些陈芝麻烂谷子,让它们晒晒太阳。有时候,我也赏花,无论是花市的,还是邻家院墙上的,甚至于不知哪年哪月插在花瓶里的干花,都不妨碍我有那么一点点心徜徉,在某个时间让爱美之心也放飞一下,尔后悄然与花对语。她听得懂我说的话,一堆花花草草的书,教会了我如何在旧皮囊里装进许许多多花语,美美与共。
傍晚,你试了一件运动衫裤,冰丝还真是凉快,它第一次陪你跑了五公里,跟你若即若离好调皮。你不买那件衫裤也许就会属于另外一个人,或者还躺在库房里想着清凉一夏。我逛超市,花三十几块钱把一个星期的饭菜都买齐了,谁说钱少就不能生活?当然,消费远不止这些,我也只是量力而行。有钱尽管潇洒,我不嫉妒,也不羡慕,我赞别人比我能干,甚至想为他们写传流传,不偷不抢不丢人,美着哩,祖国还需要更多的人勤劳致富,这样才能更加强大!
有绿树曾站在斜阳里,这时候也该睡了,就像你放身体卧倒,卧倒在松软的席梦思上。但我不让思想躺平,思想必须活蹦乱跳。跳转在晚霞四起的朋友圈,和霞光一起谜一般氤氲,如梦包裹着我的世界。等到天黑下来的时候,楼下的池塘顿时蛙鸣四起,一声接着一声歌唱。
一天,到梦里我的思想可以溜得很远,远到我去不了的地方,远到天上地下,海角天涯,去看北极光,看南极的冰莹,看地心的火焰。我也可以溜进人心深处,见识朴实平凡,见识龌龊龃龉,也见识博大深邃,那里属于人类,属于迷失、归来或者永远消失——在眨眼之间,皆是人间滋味,透着烟火气。
一天,你的胳膊也许会疼,你的眼睛也许会模糊,但你的思想可不要糊涂。非淡泊无以明志,心似莲花气自芳。无论你我怎么想,体检报告上的数字一点也不会变。细胞这东西难说,显微镜下的分裂,不是好就是坏。好,能活长久;坏,也许没有明天,谁说得清?人生不过百年,活一天就要活得有滋有味有声有色,大家一起看斜阳。三生石,其实我们都有自己的信仰,也不过为了浪漫一生。
因此,无论是醒着的青春躁动,还是沉睡的长长久久,一天的意义都在这里——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