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渊萍

“闺女，小寒回来吗？是周六，妈妈买了你爱吃的腊味，给你做糯米饭……”电话那头是妈妈温柔又小心翼翼的话语，听得我心里一阵酸疼。

小寒，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十三个节气，冬季的第五个节气。记忆里，故乡的人极看重小寒，他们用传承已久的习俗迎接着小寒的到来。在小寒当天，一定会蒸糯米饭，寓意着来年五谷丰登、家家幸福平安、年年甜甜美美。

而糯米饭并不只是把糯米煮熟那么简单，里面会配上炒香的“腊味”、雪豆、葱花等材料，吃起来特别香。“腊味”是煮糯米饭必备的，一方面是脂肪含量高，耐寒；另一方面是糯米本身黏性大，饭气味重，需要一些油脂类掺和吃起来才香。

每年快到小寒的前半个月，村里的人家都会开始准备做糯米饭的材料，糯米、腊肉、雪豆、香肠……晒腊肉是个大工程，有猪肉、鸡肉、鸭肉，还有那每个孩子都期盼已久的香肠。经济宽裕点的家庭，会到超市买各种包装特别好看的腊肉，一大袋一大袋的往家搬；而拮据点的家庭，则会在自家院子里晒满一竹竿的各种腊肉，肉从最初的鲜红色变成脱水后的暗红色。

印象中，家里的腊肉都是母亲亲手制作的，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贩肉的商户骑着摩托车走村入户叫卖，而母亲会准时等在家门口，端着一个足足有50cm宽的盆，小跑着到肉贩面前，仔细挑选。接着母亲会叫我们烧水，用温水将肉洗干净后，放入一个大缸，倒入高度白酒、酱油、蚝油、盐、花椒等佐料，腌上一天一夜，再用小锥子将肉开一个小洞，穿入绳子，挂到竹竿上，放到院子里，随着太阳晒至半干后，母亲会将其取下，切成一片一片的，每到这个时候家里的小狗小猫都会蹲坐在母亲脚边，用头不停地蹭母亲，好似给母亲发暗号，母亲也不吝啬，直接切下一点给它们。切好后将肉平铺到簸箕直至晒干，这样腊肉就制作完成了。

盼望着盼望着，小寒到啦！这一天最开心的就数小孩子了，大人们头一天会将糯米泡好，第二天一大早便开始制作糯米饭，我觉得制作过程极为繁琐，母亲却乐此不疲，与父亲两个人将蒸笼抬出来洗干净，蒸上软软糯糯的糯米、雪豆，还有那早已晒干的腊肉、香肠，不一会儿香味就喷涌而出，而我们早已拿着碗筷蹲坐在门槛上，眼巴巴地望着那灶台上的蒸笼。

终于，在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吃上了香糯可口的糯米饭。此时，家家户户的窗户、烟囱喷涌而出的是烟火气，香味传遍了整个村子。吃上一口，仿佛这段时间以来的疲惫辛劳全都烟消云散了，唯有对未来的憧憬和家家团圆的幸福涌上心头。

细细想来，自毕业起，就一直忙于工作，鲜少回家，已经有5个年头没有回家过小寒了。想着家乡的小寒，我忍不住扬起嘴角，立即回复母亲，我会回，马上订票，小寒这天一定回去，一起感受家乡小寒传统的仪式感和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