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08日
第12版:春江潮

闲翻旧书坐黄昏

□ 彭海玲

周作人曾说过:“人生的姿态尚有多种,最向往的却仍是沏了壶清茶,捧一卷书,独坐在黄昏的霞光里,又在接踵而来的夜晚,听谁弹一支塞上筝曲,吹一管月下洞箫。”

“得半日之闲,可抵上十年的尘梦。”他的作品因此在文学史上被称为“闲话风”,他的生活也处处离不得一个“闲”字:闲游,闲卧,闲适,约人闲谈,闲翻旧书。在所有的“闲”中,他用作读书的时间恐怕也是最多的,他“无书不读”是当时众所周知的事情,一直被许多文人雅士所神往和崇敬。

生活在当下的我们,常常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整天一个“忙”字在口,为了对物质欲望的追求,有时焦头烂额、身心疲惫,却没有给自己留一点闲暇静心凝神地去读书,心中被俗物挤出的褶皱就难以被抚平。

读书,是一件寂寞的事,要想把书读好,就必须耐得住“书房一角”长年累月的冷清与萧瑟。或许我们大多数人都经历过刻骨铭心的寂寞,但在书中我们能与作者交流,与内心对话,与灵魂沟通。“能甘寂寞是男儿”,当代著名剧作家吴祖光如是说,甘于寂寞的人往往不会寂寞,勤于读书、乐于读书的人也不会寂寞。

时光猎猎,逶迤而过。青春是一棵肆意生长的植物,我们在成长中逐渐忘却了儿时斑斓的梦,长大后,书籍仍是心灵世界的一个好去处,带给我们寂静的温暖。那温暖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一切都变得那么清、那么静,日子静了,时间静了,街市静了,书香也静了。

我常常驻足于简陋杂芜的二手书摊前,拾起铺在地上的书本捧在手中,把每一页翻得沙沙作响,陈旧气息中不免烙满了原主人的丝丝印记,散发着凝结人类智慧的缕缕书香。

在书页承载的时光旅行中:有光辉璀璨的诸子百家,也有峥嵘耀世的人物传记;有优美雅趣的诗词歌赋,也有情深意挚的小说散文。这些都让我如痴如醉、流连忘返,不知不觉在闲淡的光影下坐满整个黄昏。这黄昏,让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了诗意。

读书,能让人在恬静中更深地参悟人生。剩下的恍惚时光不多,不如怀着一份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宁谧心境,怀着一种静观花开花落、闲看云卷云舒的淡然与随和,慢慢翻书、慢慢闲读,慢慢地,也让心灵回归到一种澄澈、明媚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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