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怡
常年在欧洲美洲非洲亚洲穿插行走的我常常开玩笑说自己的生活已经没有了时差和温差,也从来没有失眠的困扰,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不够用。每每这时,我就提出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当年上小学的时候,在每天上了那么多节课之后,还能够迎着夕阳回家?
我的小学时光的记忆,总是沐浴在金色的夕阳照耀下。
在母校六十华诞之时,看到这样一张旧影,难免感慨。中山路两旁茂盛的梧桐树、新建成的品字形的教学楼、走廊边的花坛、校门口的喷水池……这些也许早已改变了容颜,可是在我的记忆里依旧是那么新鲜。
为了可以打几局乒乓球就非要在学校午餐,出板报时用湿抹布写了美术字再用彩色粉笔画上框,跟自然老师一起搞些自己当时认为很有科研价值的小创造,十岁生日那天爸爸让我交一张申请提早回家的纸条给老师却让我心里没底以为是向老师揭发什么案底让我一整天都不踏实……一旦记忆的匣子打开了,我的属于中山路小学的记忆竟然鲜活得让我不得不反复问自己:难道我依然可以记得所有细节的这一切,真的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因为报道丹阳老华工百年返乡夙愿而最终促成了镇江与法国拉罗谢尔市结成友好姐妹城市,今年中秋节被邀请回到久违的故乡来过这个已经很多年没有机会庆祝的传统节日。这个机缘又让我在回法国的飞机起飞之前跟李烽老师通上了话。她说在报纸上看到我的照片时,儿时的模样依稀可见。而我在临走的前一天与另外一位曾经的班主任潘文瑜老师以及当年的大队书记张宜英老师见面聊天的时候,我感觉岁月虽然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可是当年的感觉似乎从来就没有远离过我们。
在中山路小学的那段岁月:戴上红领巾别着三道杠主持大队活动,在全校老师同学面前发言致辞或是文娱表演……这一切在当年似乎是很平常的事情,我自己在二十多年前完全没有意识到,但是今天我却非常确认这一点:所有这些开放的、彰显和培养我们的“小大人”能力和个性的经历,为我之后怀着梦想最终成为新闻媒体从业者一员,每天可以和各国政要或是国际明星从容面对铺下了坚实的基础。
中山路林荫道上的那一抹金色夕阳,是我童年所有美好记忆的缩影,永生难忘。
(作者系中山路小学1988届毕业生,时任香港凤凰卫视驻法国首席记者。)
摘编自2010年11月15日《镇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