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第一天,一场关于《好故事从哪里来》的阅读分享会,下午2时30分,准时在凤凰文化广场一楼文化客厅开始。现场,笑声不断、互动不停,周边围聚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讲了什么好故事,让印象中“我说你听”的写作讲座,变得如此生动有趣。
台前,这个曾经体重205斤,一笑衬衫扣子就会绷飞的人,是凤凰出版传媒集团编审、江苏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著名儿童文学作家祁智,也是孩子们口中的“胖叔叔”。
如今的祁智早已“减肥成功”,但众多头衔中,他最喜欢的依旧是孩子们的“叔叔”。阅读分享会前,本报记者专访“祁智叔叔”,听他讲述讲“好故事”背后的故事。
一个会讲故事的小男孩
都说成功的人童年也会比同龄人优秀,作为一名儿童文学作家,是不是伴着书长大?“在我那个年代,根本就没有书看。”出生泰州靖江,今年58岁的祁智,小时候是个“孩子王”,最喜欢讲故事给小伙伴听。没有书看怎么讲故事?编!写作文没有素材怎么办?编!
每周二的作文课如约而至,这一次的命题作文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参加抗日战争,遭到敌人严刑拷打,最后被活埋了……”这样一篇“胡编乱造”的作文,免不了回家被妈妈一顿“皮棍烧肉”,“那一次,妈妈告诉我,写作绝对不能瞎编,作文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像不像,只要写的真,写的像,就是好作文。”
从此以后,真实的种子,在祁智心中深深种下。曾经“编完上集没有下集”的鬼神故事,再也没有出现在祁智和小伙伴的“故事会”上,祁智开始讲身边人的故事。
渐渐地,祁智的“粉丝”越来越多,大家都想在他的故事里找到自己的影子。这对于祁智来说,是莫大的鼓励,更激励着他仔细观察身边的每个人每件事,将他们变成自己讲故事的源泉,“那时候真的是一天到晚‘找事情’”。
于是,夏天的每个傍晚,祁智家屋后高地的那棵桑树上,爬满了听他讲故事的小伙伴。桑树斜着向河面生长,有时候讲得太激动,大家就从树上掉进了水里。冬天的每个午后,小伙伴们钻进草堆,一边晒太阳,一遍继续听祁智讲故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个会讲“真”故事的小男孩长大了。但那时候,他压根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将故事,讲给全国的小朋友听。
一个会写故事的大叔叔
21岁那年,祁智从中文系毕业,先后成为老师、记者、出版社编辑等。一路走来,祁智从事过不少行业,但从未离开过文字。“在少年儿童出版社工作期间,接触了很多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就萌发了自己动手写一写的念头。”于是,1995年,祁智的第一本儿童文学作品《迈克行动》面世,正式开启了他儿童文学的创作路。这样的开始,被祁智称之为“职业创作”。
祁智出生时体重12斤。这个数字,在他能叙事时,无人相信。但知道或是相信这个数字的人,不需要他叙述,因为,他们都是他的乡邻和亲人。祁智出生在凌晨,天刚亮,看“稀有动物”的乡亲们就来到祁智家,将他抱走,家有婴儿的乡邻们都给他喂奶,直到晚上才将他送回去,“所以,我是吃百家奶长大的。”祁智回忆,“可突然有一天,我回到故乡,发现这些最亲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小水的除夕》应运而生。这本获得全国“五个一工程”奖的优秀作品,记录了祁智满满的童年回忆。几乎每一个故事都能找到原型,那个屋舍、那片天空、那条河流、那棵禾苗……“这本书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写完,因为每一个片段,早已深深刻在脑海里。”
在祁智看来,一个好作家没有灵感枯竭期,写作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真实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被众多家长和孩子熟知的《芝麻开门》,是一本讲述四年级男孩校园生活的书,书中每一个发生的故事,都是真实的。“很多都是我曾经当老师时孩子们发生的故事,还有一些是孩子们写信告诉我的。”后来,这些写信的孩子发现,真的在祁智叔叔的书里,看到了自己的生活。
一个会教故事的好老师
新年的第一天适合谈梦想。“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名特级教师!”这个答案让人意外。
翻开祁智的行程,2019年,他走过很多地方,但绝大多数都是读书交流会、教育培训会等,无论在哪个现场,“如何讲好故事,如何写好作文”,都是他最重要的传播工作。
“好的作文不是天马行空,写一个外星人不叫有想象力,能将一个故事真实还原,落实到纸上,才是最好的。”祁智说,好作文首先是真实的,如何将真实的故事写精彩,“观察”就显得尤为重要:走路是怎么走的,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筷子是怎么拿的,拿在上部还是拿在下部,“有了细节才有画面感,写作就像‘画画’,用文字画画”。
在祁智看来,小朋友的作文,不是写故事,而应该写“事故”。拾金不昧、助人为乐的故事固然好,但没有“意思”,那些恶作剧的“事故”,才是生活的情趣,才是有意思的。对孩子来说,有意思了,就有意义了。
怎样才会有源源不断有意思的故事呢?“除了会观察生活,还要会创造生活。”相较于以往物资匮乏的年代,如今的孩子不愁吃穿,却也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互相之间的交往较少。“创造机会让孩子多交往,多交流,在他们的世界里寻找故事,成为他们笔下的来源。”祁智说。
生活的经历,读书的积累,是孩子们学习的基础,更是一生的财富。这,就是“祁智叔叔”努力成为“祁智老师”的初心。
本报记者 曾海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