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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3月24日
第013版:银潮周刊

我与手推独轮车的情怀

文/问洪才

上世纪六十年代,全国广大青年到边疆去,到农村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1964年我在镇江迎江劳力调配站工作并担任团支部书记。当年八月初,公社领导要求25岁的我带头下放农村锻炼。

同年9月9日,全市知识青年分别乘坐汽车,下放到丹徒各地农村。我们一行三十五人,分乘四辆卡车一路颠簸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达了目的地——上会敖毅公社。下车后最吸引我的是打麦场上那一长排整齐摆放的手推独轮车。经过短暂欢迎会后,我们被分配到各村生产队,出乎意料的是给我们每人运送行李的竟然就是那一排手推独轮车,这时我才恍然大悟。

到生产队后,秋季收稻子、收玉米、起山芋等劳动中,手推独轮车成了我们必不可少的运输工具,我暗自下决心要尽快学会推独轮车。通过秋季收山芋的机会,我第一个熟练掌握了手推独轮车的要领和技巧。在后来送公粮、轧稻谷、榨油劳动中我都主动积极参加。

1965年春节后不久,我和一位老农推着一个独轮车出差到丹阳购买化肥和生产必需品,老农出个和我打赌的游戏,他将一根尺许长的稻草放在我手上,只要到丹阳城里,手中的稻草还在,他就认输,回来独轮车就由他推。我认定他一定要输,这么轻的一根草,我还会丢掉?一路上老农告诉我敖毅公社名字的由来——纪念牺牲在这里的革命烈士王敖毅。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到了丹阳,老农问我稻草在否?我愣了,在两个多小时行走中不知不觉已丢弃。当然在回来的路上,我和老农还是轮换推车回来的。

1965年冬,宝堰各生产队主要劳力抽调到荣炳水利工程挑河工去了,每隔10天都要送一次口粮到工地,我主动承担了这项任务。中饭后我去了工地,替换一个青年挑了一个小时,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工地上人山人海,劳动号子此起彼伏的壮观场面。

来年春天,村长找我商量:我村六个队配到900斤产量高不易倒伏的矮脚兰特号新稻种,要到镇江拿等量稻子换回稻种,还需另贴稻种差价。经商讨后派四人,由一个副队长带队,一个老农、一个叫凤祥的青年农民,我也算一个。第二天早上我们七点出发,下午四点赶到京口闸种子站,换回稻种。

第二天早上从我家出发,由于第一天的劳累加之回去上坡路多,回去的速度明显慢了。到了上会镇,凤祥体力不支瘫坐在地,要求队里派人来接。我咬着牙坚持跟随队长和老农继续往回赶。到了敖毅公社天完全黑了。幸好村长不放心,派了六人来接我们。回到村后,我太累太渴了,足足喝了三碗水,脸不洗,饭不吃,倒头就睡,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1970年9月9日,我调到树脂厂工作,直到2000年退休。退休后我常回村看望村长、队长及村民、朋友。在改革开放大潮中,我的第二故乡大李甲村变了,原来的土坯房,逐渐盖起了二层小洋房。因疫情我已几年未回村了,今年春节再次回到大李甲村。队长儿子带我在村上走走,告诉我全村百十户家家都有汽车。走到东,这是谁家的老人叙叙几句,走到西这是谁家的后人打个招呼。见到那个青年农民凤祥如今已经82岁,难免会提到陪伴我们走过的那个岁月,也忘不了独轮车带给我们的艰辛回忆。手推车进了历史博物馆,但消除不了先辈们留下的印记。

时代在发展,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当年生活已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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