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来顺
兔年的正月十二清晨,我在南山晨练偶遇一只兔子,想起当时的情景就让我兴奋不已。
我坚持在南山晨练已有十年,几乎从未停止过每天的步伐。多年来我在南山见过野猪若干次,也不止一次见过蛇类、野鸡和稀珍的飞鸟,但看见兔子却是首次。这天清晨七点左右,我自菊花山路天桥下拾级而上,跨越天桥走在通往鸟外亭的野径上。这条野径适合冬季晨练,因为是朝阳避风的山路,是爬山友们共同的选择。可能是春节刚过不久吧,放眼望去这条路看不到人,当我走到离访秋亭不远处坡道上时,突然听到山路左边的枯叶丛中传来细微响动,循声望去只见是一只灰色兔子。
它蜷缩在厚厚的枯叶中,瞪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其中闪烁着惊恐的目光,竖着两只高耸的耳朵警惕地注视着我。若不是它在杂叶丛中发出动静,恐怕谁也发现不了,因为一身灰色完全与落叶融为一体了。我在惊喜中止步不前,与兔子互相打量着,谁也不动。这只兔子尽管带着几分慌张,但憨态可掬。
我注视片刻便情不自禁试探着接近它,突然它掉头朝山下蹦跶了几步,我于是不再轻举妄动。想不到它见我驻足,居然也不跑了,不仅不跑而且还停下来回头看着我。我再次向它靠近,然而是我动它也动,我进它则退,好在它并没有逃跑的意图,就这样我们僵持着。
我与兔子始终保持着约三公尺距离。当时突然想起口袋里有三只小蜜橘,一阵窃喜下我掏出一只橘子投向兔子附近,它环顾一下,居然毫不犹豫地抓起橘子用两只前爪扒开贪婪地吃了起来。接着我又掏出第二只橘子扔到离我稍近处,它打量一番后,蹦跶到橘子面前吧唧吧唧地很快又吃完了。之后,我果断地将第三只橘子放在脚下,须臾间,它居然蹦过来把橘子吃了个精光,吃完还友好地在我脚下打转。
我既不敢碰它,更不舍离开它。心里犯了嘀咕:我若弃它而去,唯恐山里野狗野猫欺负它;我若带回家,恐怕又要违反国家保护野生动物的法规,而且无法确保能养活它。正在犯难时,我想起了南山护林队的老队员程景涛。我立刻打电话给老程,他刚好巡山在不远处,约十分钟他气喘吁吁地赶来。他仔细观察了这只兔子,但也不确定是野兔还是放生的家兔,最终决定把兔子抱回办公室,精心抚养,同时会请有关部门给予鉴定后再作妥善安置。
我放心地让他抱走了兔子,看着他渐远的背影,不由心中涌上一阵失落,竟然有点像是自家孩子被人领养的感觉,我揣着得与失的不平静折返回家。这次经历让我想起了宋代诗人梅尧臣的《永叔白兔》:“可笑常娥不了事,走却玉兔来人间。分寸不落猎犬口,滁州野叟获以还……”目前这只兔子仍由南山护林队精心护养,其状态越来越神采飞扬。甚至有不少市民慕名而去,有的还专程带果蔬去喂养。我则是隔三差五去探视,每次总要带小蜜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