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14日
第011版:城市山林

东乡的稻浪

■ 文/吴春波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每当我读到这首诗时,脑海里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镇江东乡的父老乡亲在烈日下辛勤劳作的场景,他们“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

岁月,总在不经意间如流水般地在指尖滑落,不太真实地摇曳着光阴匆匆。然而,于我而言,最亘古不变的是东乡那一望无际起伏翻腾的金色稻浪;最难以割舍的是东乡那一缕轻柔的呼唤;最依恋渴盼的是东乡那一份淳朴的守望;最无法隐藏的是东乡那一盏孤灯的温暖;最魂牵梦萦的永远是镇江东乡那一抹安宁的等待。

布谷催播,劳燕护耕,黄阡紫陌之上,镇江东乡人把古老的土地犁开一条条垄沟,整理成平整如方砖的秧圃,撒下稻谷的种子。春雨陆陆续续下过几场之后,秧圃上便可以见到秧苗破土而出。

每年的清明前夕,生产队便开始忙着对上一年储存的稻谷进行挑选,选择籽粒饱满无病虫害的当种子,种小秧可不是一般的活,先要平整好土地,上足底肥,做好秧圃,根据当年水稻种植计划,安排秧圃的数量,稻种下圃后,水要适中,水大,稻种漂浮在水面,不容易扎根,水小,泥土湿度不够,稻种不能充分吸收水分,容易腐烂变质。

等到麦子收割完毕,就开始整地插秧了,先是把麦茬地犁一遍,翻晒后容易吸收水分,遇水土疙瘩就碎了,抽水灌溉淹没土垡后,男女老少站在水田里,拿锹的拿锹,拿锄的拿锄,把高的推平,低的填平,然后就开始耙地。

土地平整后,就进入了插秧程序,妇女们在秧圃里拔秧,青壮年劳力便忙着挑秧、插秧,插秧时不仅要把握好前后距离,株距和行距亦十分重要,便于以后薅草、治虫等田间管理。我的伙伴良玉插秧最快,横平竖直,只见他像小鸡啄米似的,手到秧到,秧苗入土适中。良玉不多时,就把一排的男男女女撇得很远。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种稻讲究的是管理。秧插完后,田间管理是关键,何时该放水、何时该施肥、何时该治虫、何时该耘耥、何时该薅草,都要恰到好处。

稻谷在灌浆,还不够丰满,如果没有什么大的自然灾害,丰收的前景已经可以预期。行走在稻田边,手脚可能会被长满毛刺的稻叶勾住、划出白痕乃至血痕。微风吹过,金色的浪花层层荡漾,一阵阵稻香扑鼻而来。闭上眼睛,深呼吸,感受这清净自然的一刻,真是惬意之极。

八月,正是水稻抽穗扬花的季节,稻秆正值壮年,一株株威风凛凛,齐刷刷地吐出铿锵的稻穗,深情地绽放出诱人的芳香,吸引你毫不犹豫地走向田野,感受那水稻青春的气息。毫无掩饰,没有做作,就是稻花自身散发的自然的味道,她清纯、朴实。她清新淡雅,洁身自好,不争名利,等到她花谢花落,便是满地的金黄,满目的丰收。稻花给人快乐,予人喜悦,使我的父老乡亲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之中,把一个美丽的梦,寄托在这一片稻花飘香的季节。稻花是东乡的象征,我们的甜蜜生活也像稻花,弥漫在浓浓的稻香里。

正是稻浪翻滚、稻花飘香的时节。仰望蔚蓝的天空,白云在缓缓飘逸,而无垠的稻田里,微风从天际处轻轻吹来,又含着淡淡的稻香飘向了山峦起伏的远方。走在田间小径上,静寂之中,深切感受到遍野的稻叶正在欣欣地抽长,吐芳的谷穗也在阳光下孕育丰收的冀望。

稻花飘香,稻穗成浪。稻田里葱郁的草绿盛装,在阳光催促下,由青转黄,白黄,淡黄,橘黄,金黄,正日渐成熟,稻谷在暖风带动下,热情招手,殷切点头,展露出盛产景象。那一串串饱满充实的稻穗,早已压得身段吱吱作响,低下沉甸甸的穗头,“喜看稻菽千重浪”,东乡人一年的期盼和渴望。丰收时刻如期而至,如愿以偿,醉意心头,醉迷村庄。

秋分过后,我来到了东乡的一片农田里,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幅久违的画面。一缕轻风,一阵馨香,一丝淡雅,令人陶醉,恍若梦境。大片的稻田,黄绿交错,真美啊!每颗稻穗都低着头,每根稻秆都被稻穗压弯了腰,像在对人们倾诉着丰收的喜悦。稻子随着轻风前俯后仰,稻海一浪接着一浪,我幻想着自己跳进了稻海里,尽情畅游,与稻浪热情相拥。

过往,仿佛一阕清词,反复停留在指尖将回忆缓缓吟咏、静静播放;岁月是一首变幻的歌,岁月是一本泛黄的书,岁月是一条蜿蜒的河,岁月是一段崎岖的路。

作者自述

吴春波 男,1958年4月生,大学文化,高级经济管理师,镇江东乡姚桥镇解放桥村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镇江市作家协会会员。

在近四十年的工作实践中,创作发表了大量的文学作品,并多次获奖。散文诗歌集《记住乡愁》《纯美印痕》《岁月如歌》《沙腰河畔》《江河交响》《行者人生》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发行。

现任镇江市儒商协会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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