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06月21日
第010版:江花·专栏

上班路上

■ 文/图 黄政一

上班几十年,上早早班倒是托了“新冠”的福。“让时光飞逝,我期待明天”,这两句歌词倒也蛮应景。一觉醒来又要上班了。一直有个小心愿那就是一早眼睛睁开,神清目爽,蓝天白云,鸟语花香。

今儿一路花街行,茶花已不见踪影,桃花依旧笑春风,杜鹃花依然怒放,紫藤花悄然飞舞,而那月季、蔷薇有的含苞欲放,有的争奇斗艳。枇杷树上已结出墨绿色带有白绒毛的果果,期待着伊拉华丽转身的那瞬间,那就得摘尽枇杷一树金了。而那杨梅树上的果果虽然不起眼,但终将红实缀青枝。今年老规矩浸泡一瓶杨梅酒,真的蛮派用场。那嫩绿的香樟叶随着枝枝蔓蔓轻摇舞动,因为一夜豪雨让伊拉喝饱灌足,似醺醺然径直弯下了腰,要与阿拉握手寒暄。老话讲春天里的天气就像孩儿脸,变化多端,落一场好雨,气温就会暖和一点,世上万物更会发力生长。倒真是这样。但也有豁边无轨电车滥开的,四月底海上还会落一场鹅毛大雪并积牢雪被阿拉碰到领教了。

一直对小区路边那家点心店里的香菇菜包情有独钟,屋里厢吃好一点早餐,留肚皮一点空间好安放伊。这家一开间门面的店从伊的招牌上看出历史悠久,1928年就诞生了,伊的创始人勿晓得是本地人还是江浙人士,但店里从早到夜的背景音乐是评弹,估计阿会是苏州人。海上近些年突然冒出店名名字里带“兴”带“昌”的饮食店,似乎都有点年份有点历史。卖筹小妹在怪嗔:“不是立夏过了,天还怎么这么凉?”因为昨天与今天的最高气温差了近10度。老话讲“吃了端午粽还要冻三冻”,小妹初来海上味道刚搭着。

一个人站在店外津津有味地吃着菜包,胖阿姐牵着一条脚蹬跑鞋戴着粉红色口罩、浑身雪白卷毛的小狗狗从自助银行小开间里厢踱出来。“卷毛头”一看到阿拉,滚圆的黑宝石眼睛立马闪闪亮,激动万分,一会儿摇头摆尾,一会儿前头双脚高抬,这一副善意友好之态阿拉瞬间读懂。阿拉对伊眨眨眼,伊斜着脑袋与阿拉眉来眼去,恰是暗送春波。真的盼你此刻奔向我,但伊被胖阿姐手中的绳紧紧捉牢了,只能干兴奋干着急。

手拿空塑料袋遍寻垃圾桶,呒寻着。只好摘下口罩边吸着甜津津的春风边加快脚步赶调头车。哟,远处走来一位嘴里在搅动、勿戴口罩、身穿一身浅蓝色工作服的环卫师傅。伊一手拿一只黑色的垃圾袋,一手拿一只纸袋,没走几步瞬间将纸袋扔进了灌木丛中。阿拉看勿懂,立马识相戴上口罩,走近伊身边时把空塑料袋扔进伊张口的垃圾袋里,可谓无缝对接。转眼间人行道的前方又只剩下阿拉一个人。

想起去年冬日里每天站在这里候车的美眉。老辰光老地方雷打勿动低头玩着手机静笃笃地候车。终于发现来接伊人的是一位白净男士,阿拉猜应是男友。看伊瞬间上车的幸福样,而伊每天的精心打扮也展现了用心,对人对己要求蛮高。伊的服饰大都以黑灰白蓝为基调,但拎包、纸袋倒是五颜六色。阿拉屋里厢两位女士的论调是小姑娘穿着素静更能突出伊的青春本色。到了中老年则要穿得色彩光鲜些。美眉大多辰光穿跑鞋、轻便鞋,皮鞋勿大穿。现在“80后”“90后”的服饰以简约轻便为主,穿西装、戴领带几乎不见,除了房产中介的小哥小妹。脚上那双跑鞋现在也身价暴增,几千元甚至是几万元一双,趋之若鹜,求之不得。那放鞋专柜也弹眼落晴,专事用作收藏。“炒鞋族”雄起,悲催故事也接连发生。又一热点就像当年“集邮热”“集纪念币热”“集电话卡热”“炒股热”“炒房热”……只要一搭上“炒”字,到最后终是有一些人在山岗上举着“杠铃”,一些人早已边拉边撤甚至变法消遁。

坐上空得出奇的调头车,想到那家饮食店伊的前身也是做同样业务,看看人丁兴旺,生意兴隆,但勿到一年悄然关张。也是四月的早晨,一对父子兴冲冲来,可“铁将军”把门,三四个小妹在等老板解决“后事”(薪水还呒拿到)。“老板破产了!”一小妹哀叹。其实伊言过了,老板是断然“止血”,因为租金、人工、材料费用忒结棍。父子俩只能悻悻而去。“伊拉生意勿是老好的?”小男孩不解地再回首。阿拉朋友的朋友前年信心满满在静安寺附近的商务楼里开一家中高档面馆,测试过一天要卖出150碗面,每碗面起步价三四十元,才能勉强保本,结果勿到半年便宣布闭门装修。现在“歇业”两字改成“装修”。文字游戏白相得倒也面子夹里都有了。

记得九年前去镇江拜见老友,第二天一大早伊带阿拉去老字号“老宴春”始发店,一探一百多年的历史之幽。挂着一排红灯笼红红的小楼看似突兀却更显孤单,周边那些老屋的落寞寂静使得那红艳艳更加难得。在初秋的早晨坐在二楼的包房享用京江早点更觉得来之不易。那碗白汤面印象深刻,干净,朴素。伊与海上的阳春面还是有差别。差别在哪儿,只有自己品味了才会有所区分。后来在京江多处品味了白汤面好像是拷贝勿走样,尤其是浓稠的汤似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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