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01月20日
第012版:城市山林

过年

■ 文/吴春波

作者自述

吴春波,男,1958年4月生,大学文化,高级经济管理师,镇江东乡姚桥镇解放桥村人,系中国大众文学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苏省毛泽东诗词研究会会员、镇江市作家协会会员。

在近四十年的工作实践中,创作发表了大量的文学作品,并多次获奖。散文诗歌集《记住乡愁》《纯美印痕》《岁月如歌》《沙腰河畔》《江河交响》《行者人生》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发行。

现任镇江市儒商协会秘书长。

(一)

童年时,过年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儿。那时候多数人家不富裕,平时少见细粮和新衣,只有过年时才抠出几块钱给孩子们扯布做衣裳。因此,过年吃馄饨、穿新衣,乃是不可多得的美事。

农村过年其实主要是过“初一”。这一天,不下地干活,也不外出走亲戚,孩子们都穿上新衣跑出家门玩。那时农村没有电,更没有电视,庄户人也谈不上文化生活,过年看大戏是最热闹的事情。一般说来,一些稍有名气的“戏班子”早被富裕的村队请走了,穷村只有自己唱的份。说是自己唱,不过是由几个热心肠且有点文艺细胞的年轻人自发凑到一起,锣鼓家什一敲,扯开嗓子就唱起来了。村民们看戏纯粹是为了解闷儿,根本不管你唱的好坏。尽管“戏”唱的不怎么样,但大家还是三五成群,甚至带上干粮,不惜摸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许多路去观看。

过完大年初一,老家时兴串门走亲戚,走亲戚时长辈要给晚辈压岁钱。记得有一次,我随父母到一个远房亲戚家拜年,临走时,表舅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硬币塞进我的口袋,回家一数共有6角6分。这些压岁钱我都攒起来交了学费。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记得有一幅漫画,爷爷、奶奶给小孙子100元压岁钱,不料小孙子却摆摆手说:“就给这点啊,太寒碜人了!”看了这幅漫画,不禁使人感慨万千。

这些年,很少回老家过年,久居闹市很难再找到从前过年的感觉。童年时过年穿新衣,吃馄饨,放鞭炮,攒压岁钱早已成为美好的回忆,当我把这些真实的故事讲给孩子们听时,他们像是听天书一样露出满脸的惊疑,而我也有一种祥林嫂讲阿毛的故事之感觉,但不管怎样,童年时过年的情景永远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二)

我的老家在镇江东乡的沙腰河畔,小时候,每年到了腊月二十,乡民们便开始忙开了,蒸年糕、做包子、磨豆腐,一切都准备得停停当当。大年三十,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我大舅、二舅在台湾,三舅全家在镇江工作。因此外婆长期在我家生活。过年的时候,三舅一家都回来,大人小孩十几口,特别热闹。一张八仙桌坐不下,就用两张桌子,大人一桌,小孩一桌。尤其小孩这桌吃得更是热闹。

吃完团圆饭,全家聚在一起守夜。这时候,父亲和三舅给我们这些孩子发压岁钱。午夜12点一过,便有鞭炮声接连不断地响起来,这时是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候,即便是睡意浓浓,也立刻精神抖擞地跑到外面欢跳着,叫嚷着。

大年初一一大早,吃完汤圆便开始走家串户地拜年,衣袋都被糖果云片糕之类的东西装得满满的,孩子们也似乎总有做不完的游戏。

在我的记忆里,儿时的年虽然贫穷却过得很有意思。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就觉得过年的滋味渐渐地淡了下来。虽然依旧吃好、穿好,依旧鞭炮连天,可总觉得不像是过年。大年三十,很少再坐在桌前守夜,几乎一切忙完后便上床睡觉。即便是春节联欢晚会,也是等到第二天重播时再看。以前,还有玩花船、踩高跷以及一些散发着乡土气息的娱乐活动,现在这些都少了。

有时候,静下心来想一想,真不知是“年”变了,还是人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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