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21日
第016版:城周刊

镇江籍红色摄影家程默:

用镜头记录新中国诞生

1949年10月1日,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 程默 摄

晚年的程默 资料照片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毛泽东1936年创作的这首词《沁园春·雪》,意蕴宏阔、气势如虹,抒发了无产阶级要翻身做主人的豪情壮志。1945年国共两党在重庆谈判期间,毛泽东主席手书一幅《沁园春·雪》赠予柳亚子,作品公开发表后引起很大反响,一时间成为社会各界热议的话题。

当时,一位镇江人拍摄了毛主席赴重庆谈判及返回延安的整个过程资料,以及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的黑白纪录片。他就是从丹徒宝堰走出的新中国第一代摄影家、新闻电影家程默。

程默1916年9月出生在丹徒县宝堰镇上桥村,原名程勤生。1931年,时年15岁的程勤生在宝堰的家被大水冲毁,他跟随亲戚坐船来到上海,进入明星影片公司学徒,先在制作部学习洗印技术,后转学摄影。聪明、勤奋、不多话的程勤生引起了明星公司编剧顾问夏衍的注意,夏衍幽默地对程勤生说:你不爱说话,沉默寡言,不如就叫“程默”吧。

从此,程勤生真的改名程默,也开始了他与摄影机80多年的不解之缘。

1936年10月19日,鲁迅在上海逝世,年仅20岁的程默怀着沉痛的心情来到北四川路大陆新村鲁迅住宅,拍摄了鲁迅的遗容、书房以及悼念鲁迅的情形。这部《鲁迅先生在上海逝世》的纪录片,也成为我国目前惟一的记录鲁迅葬礼的历史资料。

1937年“八一三”事变,日军入侵上海,上海明星电影公司被迫停止拍片,而程默也在地下党陈波儿的介绍下,走上了革命道路,成为“上海救亡演剧队第一队”队员,随队闯南京、奔开封、下武汉,鼓舞全国人民奋起抗战。

1940年,程默作为中国电影制片厂摄影师来到重庆,并很快与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取得联系。在山城重庆的两年,正赶上日军大轰炸。程默在他的回忆录中讲述拍摄照片的经历让人触目惊心:“当时日军的飞机在轰炸,地皮在发抖,为了拍摄这些日军罪行的照片,我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当拍摄重庆国民党‘中宣部’夜袭起火的照片时,头顶上的敌机还在投弹,周围已是一片火海,双耳被震得失去听觉,弹片在头顶乱飞,随时都有中弹可能,但当时的我横下一条心,顾不得这许多了,只顾拼命地拍。”

1941年,震惊中外的“重庆校场口大隧道惨案”造成了上千人在重庆的大隧道里为躲避日军的轰炸而窒息死亡。

“从防空洞到江边,抬出的尸体遍地都是,惨不忍睹。此时,我悲愤的举起摄影机和照相机,拍下了日军的滔天罪证。”(程默《我的烽火从影路》)如今,这些珍贵的照片资料都存放在重庆博物馆。

1943年,因为程默地下党的身份暴露,组织上安排他前往延安,被分配到延安电影团。一次毛主席正在窑洞里看地图,为了抓拍毛主席的工作照,又怕打扰主席思考,程默就在外面偷拍。一会儿,主席听见机器响声,就边整理衣服边走出窑洞说:“我一听到机器响,就知道程默来了,因为机器一响,程默也就不沉默了。”

在延安,程默不仅拍摄了毛主席和其他领导同志彻夜不眠指挥作战的镜头,还拍摄了毛主席、周副主席等撤离延安,在行军途中的镜头。拍摄了陕北人民和解放军开展游击战、打击敌人、送公粮、抬担架等全民动员、支援前线的生动画面。

1948年太原战役打响,为了真实地记录下整个战役的场景,程默跟着指战员搭梯冲上城头,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将镜头对准举着红旗冲锋的战士。

1949年2月3日,北平解放后人民解放军举行了庄严入城式,而程默也用手里的摄像机,记录下了这一重要的历史时刻。

1949年3月,西柏坡七届二中全会,也同样是程默拍摄了整个会议过程。

1949年10月1日,33岁的程默作为摄影师之一,站在了天安门城楼上拍摄《开国大典》的纪录片。

开国大典当天,在另一个摄影师的镜头里,程默的身影就出现在毛主席身后不远处。在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中,程默站在天安门城楼上,通过大型牛耳摄影机记录下了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这个历史时刻,伟大而洪亮的声音响彻云霄,震撼世界。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这一刻我永生难忘。”(程默《我的从影之路》)

新中国成立之后,程默一直留在毛主席和周总理身边工作,直到1960年离开中南海。之后,先后担任安徽电影制片厂、北京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中国农业电影制片厂领导职务,1978年任中国电影家协会书记处书记。

2014年5月27日,为新中国摄影事业奋斗了一生的程默,在北京中日友好医院溘然长逝,享年98岁。

2023年12月26日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缔造者毛泽东主席诞辰130周年纪念日。连日来,位于丹徒区宝堰镇东大街82号新四军四县抗敌总会纪念馆内的程默摄影陈列室参观者络绎不绝,人们纷纷前来缅怀伟人,观看一张张记录抗战、解放战争以及新中国成立的珍贵历史瞬间的照片,了解照片和开国大典纪录片背后的故事,接受革命传统教育和党风廉政教育。

据讲解员介绍,晚年的程默始终有一个心愿,就是将他拍摄的一批经典的历史照片捐赠给家乡。经过多方努力,2012年10月14日,程默在7个儿女的陪伴下,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将他一生中拍摄的130多张历史照片,以及照相机、底片等实物,捐给新四军四县抗敌总会纪念馆。

走进位于新四军四县抗敌总会纪念馆大院南二楼的程默摄影陈列室,可看到这些珍贵照片分四个部分陈列,其中第一部分是《鲁迅葬礼与重庆大轰炸》;第二部分是《延安记录》,程默在延安期间,拍摄了大量毛泽东主席、周恩来副主席等党的领袖们的工作生活镜头,这些镜头现都成了历史的经典作品;第三部分是《党的七届二中全会》;第四部分是《北平人城与开国大典》。

新四军四县抗敌总会纪念馆负责人介绍,程默摄影陈列室自2012年10月开馆以来,截至目前已接待省部级领导干部、镇江市四套班子领导、健在的新四军老战士及其后代、省内外大中院校和中小学等100多个单位或团体,参观者达20多万人次。与东南大学、江苏大学等高校,驻苏驻镇相关部队和人武部门结对共建。程默拍摄的历史图片除了长期在宝堰展出,还曾经巡回到省委党校等单位展出,在省级机关和省内外引起轰动。(陈新 李国平 方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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