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图 黄政一
《多瑙河之波》有些在当时看来尺度蛮结棍的镜头令胆子大的人睁眼猛看、胆子小的人闭眼瞎听。“轰隆”一声,“胆小鬼”水手上天,盘子跌碎,美眉惊魂。电唱机上滚动着唱片“咿呀呀呀,咿呀呀”走调声恰恰意犹未尽,影评老师讲这就是蒙太奇。
朝鲜电影《看不见的战线》扣人心弦,《金姬银姬的故事》命运迥异,“我放的是空枪!”这句台词至今记得。《卖花姑娘》魂肠欲断,哭倒场内一片观众,两块绢头阿勿够。阿拉弄堂里有几位阿姨阿婆看第二遍又泪奔了,居然有人弄湿五六块绢头,侬讲迭本电影杀伤力结棍伐?
在中苏友好大厦(今上海展览中心)的友谊电影院看了《红菱艳》,那是英国松林影片公司1947年出品的彩色电影。又看到了魔幻般的芭蕾舞,舞者成了英国人。散场时已是夜幕时分,回首仰望具有俄罗斯古典主义风格的中苏友好大厦,那宏伟建筑顶上的镏金五角星正闪耀着光芒,而且一直闪耀至今。
据说有一段辰光海上建筑有一条不成文约定:“所有楼宇的高度不能超过苏联老大哥这颗熠熠闪耀的金星”。30多年后,体现中西交融的上海商城拔地而起,大楼由美国建筑大师约翰·波特曼设计,此楼也称作“上海波特曼酒店”。
美国著名小号演奏家马萨利斯首次来沪曾在上海商城剧院演出,只演一场,阿拉轧了一记闹猛,太太因为加班只欣赏了下半场。伊拉父子都是赫赫有名的爵士音乐家,他们家被喻为爵士乐“第一家庭”。当时以为伊再来的可能性勿大了,因为爵士乐毕竟是小众。
申城从2004年开始每年举办“上海爵士音乐节”。每年10月一场场盛大欢快激荡缠绵的音乐派对准时响起,风雨无阻。伊率领林肯中心爵士乐团近几年现身勿断,因为欢喜爵士乐的乐迷扩容勿少,林肯爵士乐上海中心也落地“南京路步行街”,那也是安放“灵魂”的地方。顾戴路龙茗路口有一只古美爵士文化广场,倒是新近发现。
后来各国电影纷至沓来,阿拉有点应接不暇,但最终“门门勿落空”。“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是啊,暴风雨要来了”“再往前走你将融化在蓝天里”,阿拉认得了瓦尔特、杜丘。高仓健拍了200多部电影,伊最欢喜的是《铁道员》。伊的令堂曾是老师,对小儿子一直疼爱,演的电影一本不落全看了,但就是勿表扬。
老高回忆,牙刷毛一点点脱落了,母亲还会一直用,直到最后只剩下手柄。母亲的一句话“要忍”支撑着自己穿越南极、北极、沙漠、山涧。“杂乱的娱乐圈里我从未走过歪门邪道,也是因为不想让母亲伤心”。现在,母子情深的伊拉定在天国相会,老高一定听到了母亲的夸奖。
而影片里夜色下的东京,摩天大楼依然灯火通明,“啦呀啦……”汽车长龙蜿蜒在高架上的景象挥之不去。当阿拉时隔20多年首次飞抵东京成田机场,留下的第一印象是安静、干净。坐轻轨列车出机场,一路上只听得车轮与轨道发出的轻微震动声。
1979年长春电影制片厂出品、常彦导演的谍战片《保密局里的枪声》看了好几遍,向梅老师真的惊艳。现在一踏进该片取景地美琪大戏院(曾叫北京电影院),就分外亲切。美琪大戏院是在原大华饭店遗址上建的,蒋介石与宋美龄在此办了婚礼。
“美琪”1941年建成,又是范文照先生的大手笔,二层楼美国现代式样建筑,有“美轮美奂,琪玉无瑕”之意。伊被指定放映西片的头轮影院。因为有1261只座位,曾号称“亚洲第一大戏院”。当时《保密局里的枪声》全国有6亿人次看了,票房为1.6亿元人民币。在当时只有两三角票资的年代取得如此票房,等于放了“人造卫星”。
上世纪70年代一大批老电影“解禁”,对老影迷来说是重温旧梦。对阿拉来讲是赶紧补课,一补已逝的50多年中外电影史,中外默片到有声影片,一览无余。看电影大多在“衡山”,看二三轮电影则在徐汇剧场和徐汇区工人文化宫,伊拉两家人家也成了风中记忆。
上世纪30年代海上已有40多家电影院,据说80%的电影院由中国人设计。“巴黎”“国联”“泰山”“南京”“大华”“杜美”“新新”“新光”“金城”“金门”“东海”“百老汇”“丽都”“卡德”“九星”“平安”“海光”“华德”“国光”“国际”“辣斐”“亚洲”“光陆”“山西”“国泰”“大光明”“卡尔登”“沪光”“西海”等。
1917年,“上海大戏院”在四川北路盛大开幕,专事粤剧演出,后又放映电影,是当时中国最大的剧场和最好的华商电影院。上海大戏院兼中华影片公司总经理曾焕堂和上海大戏院经理兼干事何挺然,被《申报》誉为“中国影戏事业领袖”。1930年,“山西大戏院”开业,杜月笙剪彩,山西北路上人山人海,盛况空前。
1931年,蝴蝶主演的中国首部有声电影《歌女红牡丹》在“新光大戏院”首映。“金城大戏院”(今黄浦剧场),这里是国歌唱响的“源头”。1935年5月24日,影片《风云儿女》在此首映,其主题歌《义勇军进行曲》首次唱响,伊是在衡山路“百代”小红楼录制的。“黄浦剧场”四个字是周恩来的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