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阎锦文
上月和老同学相约“重走少年路”,展开登山活动。
老天爷像是在刻意考验同学们的意志,刚刚轻风拂面云卷云舒的天气,突然狂风呼啸而至。顷刻间,梧桐果儿的绒绒毛,雪花似的纷纷扬扬,溅落在路面上,又被大风卷成一朵朵浅黄色的絮状球,大大小小,四处飘散。同学们却一个也不少地从四面八方如约汇聚在伯先公园。
伯先公园距离我儿时就读的宝盖路幼儿园,以及后来就读的宝盖路中心小学,近在咫尺。伯先公园里的儿童乐园和动物园更是我们儿时最最向往的地方。
拙头笨脑的大河马,精神抖擞的非洲雄狮,威风凛凛的东北虎,萌宠羞涩的小猕猴,色彩斑斓的花孔雀,叽叽喳喳的笼中鸟,至今,难以忘怀。
你有点发福了?我真的没变化?她是不是更显年轻啦?老同学见面,东扯西拉,欢声笑语,总有说不完的话。吴凤鸣绘声绘色地描述当年在赵伯先塑像前拍摄班级毕业照的场景,你站在哪儿,我站在哪儿,他站在哪儿,老师站在最中间,如数家珍。
顺着浓荫叠翠曲径通幽的林中小道,我们猫着腰鱼贯穿过一座座湖石假山,欣赏东坡碑林,漫步邮局巷,跨越京畿路,拾级坡陡路窄的地藏庵巷,朝着宝盖山的巅峰进发。儿时的记忆里,宝盖山上的路,盘缠曲折,晴天坑坑洼洼,雨天一跐一滑。
我刚读小学那年,学校里圈养着几头猪。那次劳动课,同学们自带草篮和剪刀上宝盖山挑猪草。我稍加琢磨,便顺着那片看似茂盛的草地,埋着头一鼓作气往前挑去。渐行渐远,不经意间我离群了,既看不见老师,也遇不到同学。我却突然发现,宝盖山上的羊肠小道宛若蛛丝尘网,让人很难理清。一头雾水的我,挎着满满一篮猪草,寻思着来时的方向,心怀忐忑地边走边问,终于赶在学校放学前安然无恙地回到了班级。
俗话说:“一岁年纪一岁人。”走一程,忆一段,歇歇脚,说说话,继续往上爬。鸿海饶有兴致地聊起山上赵柱同学家的家前屋后,聊起赵柱家后院的那块麦地,聊起赵柱奶奶用山柴铁锅烀山芋给同学们点饥。我却瞬间惦念起宝盖山顶曾经苍松环抱庄严肃穆的烈士陵园,曾经栉风沐雨日夜守护铁路隧道的战士,曾经充满生机活力的那排军营。
“儿时上学处,古稀再计步,探寻老街巷,感悟人生路。”琐事缠身的序维同学用微信发来一首小诗,给我们加油助兴。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登顶鸟瞰,“城市山林”尽收眼底。山似粒粒青螺散落在东西南北中,滚滚长江和千年运河宛若两条银色丝带熠熠生辉,一栋栋风格迥异的现代化摩天大楼镶嵌其中,好一幅远近高低景不同的水墨丹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