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2020年07月24日
第12版:春江潮

红色经典文学中的高峰之作

——简述梁斌《红旗谱》

□ 滕建锋

梁斌的《红旗谱》被誉为红色经典文学中的高峰,相关研究众多。但要谈红色经典文学,《红旗谱》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故而也不揣浅陋,作一些简略的介绍,待方家指导,与同好相赏。

《红旗谱》以冀中平原锁井镇朱严两家三代农民同地主冯老兰父子两代的矛盾斗争为主要线索,表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进行革命斗争的伟大历程,小说对那个时代典型人情风物的成功书写,留下了难能可贵的时代影像,有着独特的历史贡献和经典价值,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作品一经面世,就引起了轰动效应,郭沫若、茅盾、周扬等文坛泰斗高度赞赏,各类报刊上也发表了大量评论文章,规模与声势巨大。《红旗谱》一版再版,还陆续改编成话剧、评剧、京剧和多个地方戏剧种以及电影和电视连续剧,今年4月还入列了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教材发展中心中小学生阅读指导目录,影响是极其深远的。

《红旗谱》内容与作者梁斌的人生经历关系密切。梁斌,原名梁维舟,1930年考入保定省立第二师范学校,1932年,他亲身参加了“二师学潮”。当年8月,高阳、蠡县一带的广大农民在党的领导下,又掀起了一场大规模的旨在反对国民党反动统治的农民武装斗争,即著名的“高蠡暴动”。这两次运动给梁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也成为他后来反复书写的重要题材。

1933年梁斌来到北京,加入“左联”并开始文学创作。1935年,他创作了短篇小说《夜之交流》,这也是他最早反映“二师学潮”和“高蠡暴动”的文字。1941年冬,梁斌以一个宋姓老人的人生经历创作了短篇小说《三个布尔什维克的爸爸》,比《夜之交流》丰满,也基本上确定了后来《红旗谱》中朱老忠的活动框架。1943年梁斌又将短篇小说《三个布尔什维克的爸爸》扩充为中篇,发表在《晋察冀文艺》上,改名为《父亲》。此外,他的五幕话剧《五谷丰登》和短篇小说《抗日人家》,也是围绕这些题材展开。这些作品从不同的侧面共同建构起《红旗谱》故事情节的主体思路,且不断充实、提升,最终成就一代经典。

梁斌长期奋战在革命斗争的第一线,参加革命后还先后担任了蠡县救国会委员、冀中区新世纪剧社社长、游击十一大队政委、冀中文化界抗战建国会文艺部长、中共蠡县县委宣传部长和县委副书记等各种领导职务。1948年随军南下,又担任湖北襄樊地委宣传部长。1952年,又调任新武汉报社社长。工作的繁忙严重限制了他的写作,但他始终牵挂《红旗谱》的创作,直到1953年他主动申请到中央文学讲习所工作,担任专职党支部书记,自主时间相对较多,第二年便完成了《红旗谱》的初稿。

初稿完成后被中国青年出版社所得,时任中国青年出版社文学编辑室副主任萧也牧看到后,虽觉得略显粗糙,但仍给出了很高的评价,并提出了修改充实的意见。这也使梁斌信心倍增,并辞去讲习所支部书记的职务,回故乡河北省文联,以专业作家的身份在高阳、蠡县走村串户,深入采访,专心致志地投入创作,数易其稿,编辑部萧也牧等也一起商议、审看、修改。而就在这部红色经典诞生之际,萧也牧被定性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右派分子”。《红旗谱》是三部曲,到1963年11月《红旗谱》的第二部《播火记》(原名《七月》)就转到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再到1983年第三部《烽烟图》交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时,萧也牧已去世多年。

《红旗谱》版本沿革是比较复杂的,而且每个版本都有不同程度的修改。粗略说来主要版本有4个:分别为1957年版、1959年版、1966年版和1978年版。其中初版尤其复杂,中国青年出版社标注为初版本的就有两种:一种是1957年11月北京第一版,1957年11月北京第一次印刷,封面下部一幅隐约的山水版画,上部书名红底翻白;而在1958年1月,中国青年出版社还曾出版过一次《红旗谱》,也标注“1958年1月北京第1版,1958年1月北京第1次印刷”,封面淡绿衬底,左侧一条蓝色暗纹,正中上方是红底色块翻白书名。根据梁斌自身回忆、文本比较及版本沿革基本规律等各种因素综合判断,1958年的《红旗谱》是1957年初版本的复印本,但由于在标注版本信息时交代不清,从而引发了版本的混乱。另外3个版本分别是:1959年9月,人民文学出版社版,精装,其实就是我们多次提及的所谓新中国成立十周年的“献礼本”。1966年,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第三版,郭沫若题写书名,黄胄作画“胜利归来”,画居上部,部分折至封底,这一封面也成为后来各版本的基本模样。1978年4月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第四版,也是目前流传最广的版本,其封面字画元素全部保留,只是在书名和作者的区域加了一个红色色块衬底。当然这样的叙述实际上极不严谨,目前总结出的这些“版”主要是根据内容修改而言的,在版权页显示则都是不同的印次而已,但有的尊1957年版为一版,也有的尊1958年版为一版,另外还有上海、沈阳等等各地有不同的印本,也多称“一版一印”,再加上各种普及本,整个版本体系就显得极为复杂,不少研究者都对《红旗谱》的版本体系进行过专题的考证和梳理,有不少著述问世,有兴趣的大可找来参阅。

另外,1958年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文论集《谈谈创作长篇小说的体会》,标梁斌等著,收有梁斌《我怎样创作了<红旗谱>》、杨沫《什么力量鼓舞我写<青春之歌>》、吴强《写作<红日>的感受》、曲波《关于<林海雪原>》和冯德英《我怎样写出的<苦菜花>》共5篇文章。1978年后,梁斌还先后出版了《翻身记事》《春潮集》《笔耕余录》《梁斌文集》等,就不细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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