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邬建国
阿三大名张立申,我亲家公的二弟,家里人叫他阿三。十年来,我与阿三只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他十年前随大哥来镇江参加孩子的婚礼,第二次是我去绍兴喝回门喜酒,阿三也在场。第三次,我去上海探望新生的孙女,阿三专请我等去饭店喝酒聊天。三次会面,三次交谈,我发现我与张家阿三有共同语言,能谈到一块。
阿三知识面广,懂经济,好历史,尤其熟悉清史,对了,他的祖上是满族。阿三擅长书法和绘画。我知道阿三会下围棋,我也会,可是我们没机会面对面手谈。我以为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与阿三纹枰对弈杀个痛快。我不知道阿三喜欢诗词不? 有一次微信聊天,他见我修补天花板的照片,即兴赋诗一首。
阿三从小在绍兴上学。蹉跎岁月,张家三弟兄都是下放知青,阿三插队到遥远的内蒙古哲里木盟。阿三说:“插队哲里木六年,有着难忘痛苦而快乐的回忆。” 由于表现突出,阿三被调到场部。再以后,来机会了,阿三如愿考上浙江大学。这里有个故事。当年,盟里有领导叫阿三不要去上学,许诺提拔他到县领导岗位。“我也一度产生放弃上大学去当官的念头。”阿三说,“幸亏我母亲极力要求我去上大学,不同意我当官。” 阿三母亲目光高远,阿三最终听从了母亲意见,选择上大学。
阿三长我一岁,形象高大,壮实,高额头,眼眸深邃,很精明的样子。前些年,我们都在岗位忙着,联系不多。退休后,有微信牵线,我们的联系热络起来,交谈的内容也多起来。由于阿三当过日企老板的身份,我有意避开一些敏感话题,没想到阿三并不回避。
一个冷月疏星的夜晚,我收到一条微信:“阿三去世了! ” 这是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我简直不相信我的眼睛! 我与阿三天天要说早上好的。我与阿三都七十岁啦,依乡俗庆生,他庆周岁,我庆虚岁,我和阿三互道生日快乐。“人生七十古来稀!” 那说的是古代,现代不是,呵呵!谁曾想,没多久,新年将到未到,您就这样遽然诀别,长眠不醒了! 并且,你忘记了你的承诺,你说:“镇江西郊有一家锅盖面馆,店面不大,但做的锅盖面相当好,价廉物美,一碗下肚,满嘴飘香。当年我出差镇江,就会去吃这家的肴肉锅盖面的。待疫情平息后,定当再访镇江一饱口福。”我回复阿三:“欢迎你偕夫人前来!” 可是,斜阳草树苦待君,阿三从此不再来。我与阿三的第四面再也见不到了,十年生死两茫茫,呜呼! 我的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