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4月27日
第012版:江花

一包榨菜

■ 文/葛小霞

面前的大煮干丝氤氲着热气,一条条的百叶丝躺在虾汤内,翠绿的青菜、鸽白的平菇交织其间,橘红的虾仁、菊黄的姜丝卧在上面,最重要的那包榨菜,已隐身于汤内,不大能分辨出它的踪迹。

但这碗大煮干丝,却是从一小包榨菜开始,做的加法。

那天晚上吃稀饭,打开一包榨菜,结果几乎没动,倒掉又可惜,放久了又不新鲜。于是,我跟先生说:明天白天去买点菜,我们用这包榨菜烧一碗大煮干丝。

第二天晚自习结束,到家已经八点多钟了。一进门,看见喵球球在沙发上打滚,顿时疲倦消了大半。我跟先生说话,球球在我的裤脚上蹭来蹭去,我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

先生买了虾、百叶和平菇,再加上家里原有的青菜、姜,这些足够了。

先生已经将虾煮好,我把虾捞出来,端到电视机前剥出虾仁。电视里是硝烟弥漫的战场,茶几上是我和喵球球的战场。一边剥虾,一边要赶走不时把头凑过来的喵球球。先生过来帮忙,他拿起逗猫棒,铃铛一响,喵球球夺路而逃,那速度如箭一般。之所以这么怕,因为曾经喵球球抓沙发时,先生用逗猫棒揍过它。

虾头不扔,用来熬高汤,这还是女儿教我的。女儿放假回来,教了我好几道菜,比如芹菜叶蛋花汤、卤牛肉、酸汤泡菜……当虾头在沸腾的水里上下起伏时,我想起了那个冬日,她上小学时,我们一起走着去学校。冻白的路上落了一层紫红的香樟果子,走在上面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和着女儿清脆的笑声。

超市里有现成的干丝,但是味道总是没有那么好。先生买了三张百叶,我把百叶铺开划了三刀,分成差不多宽的长条,叠在一起开始切丝。我现在能切成很细的丝,就像小时候母亲教我的那样。母亲除了教我烧饭,还教过我除杂草、给棉花整枝、掐头……父亲教过我剥花生、施化肥、辨别西瓜是否成熟……现在想来,那么多事大多和田野庄稼有关。

开始清洗青菜,我一片一片地掰开青菜叶来洗。青菜碧绿鲜嫩,是先前我和先生到南山散步时,在路上跟一位老太买的。平时买菜我们也喜欢买路边老人的菜,自己种的,新鲜。老太坐在去往花鸟市场的路边,原想回头下山的时候再买,但是又担心回头时,卖完了。所以还没上南山就买了放布包里,一路上,都背在先生肩上。我说,我来拎会儿。他说不用。

我切姜丝、切菜、撕平菇,喵球球都在旁边,前腿立着,后腿蹲坐,像个懵懂好奇的监工。它的到来给我们增添了好多乐趣。对喵球球,我们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接受,再到后来的喜欢。女儿说:她只管把猫带回家,其他的事就交给猫啦!

是的,人生适当做做加法,过着过着心里就丰盈了。

从一包榨菜到一碗大煮干丝,得加进去多少材料和心情。

2023-04-27 3 3 京江晚报 content_248336.html 1 3 一包榨菜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