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马健

扫墓，谓之对祖先的“思时之敬”。自从母亲前年去世，有时候不回家过年，可每到清明节，不管多忙，我都要准备好一些祭品，赶回乡给母亲扫墓。这仿佛成了我的一种惯例。

正是春光明媚、草木吐绿的清明时节，而给母亲扫墓却注定是一个伤感、悲伤的日子。昔日朝夕相处的敬爱之人已离我远去，那份痛苦与无奈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的。思念给风和日暖、草青柳绿的春天带来一些淡淡的哀愁。

拎着烧鸡、鸭蛋、香烛等祭品，我走在去墓地的路上。墓地以前是分散在各家的领地里，或田边郊外，或江边密林。清明时节祭拜扫墓，也就在各自的墓地里进行。而现在不同了，每到清明节，人们都往同一个方向集合。

还没到墓地，远远地就看见冲天的烟雾，像是山林大火在燃烧。好不容易上了山，到处都是焚烧纸钱的气味，呛得眼泪直流，叫人窒息，在烟雾中到处找寻母亲的坟墓。母亲的坟墓在一片竹林之中，只堆了一个小小的坟头，在两根高压线交会处，两颗松柏树边。一块小小的墓碑，字迹经过大自然的磨损已经变得稍许模糊。

放下祭品，开始动手扫墓。我用随身带的镰刀把母亲坟墓上的杂草铲净，然后修整坟墓，再在墓顶盖上草皮一块，上面压旋成碟形的纸钱一沓，接着插上香烛，摆列祭品。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叩头礼拜，祈求母亲保佑儿孙幸福，参拜三轮，口中默念祝福之类吉祥话语，再撕下烧鸡的下巴和祭品中的上品，另放一碗，此名曰“挂盏”，意思是让母亲把全部祭品接受下来享用；再接着把鸭蛋脱壳，切为两半，将壳捏碎遍洒祭坛；最后再焚烧纸钱，用酒往纸钱堆上浇上一圈； 祭扫完毕，按照俗例，再在墓地削下一些蔗皮，以取青绿生机之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 ，耳畔想起震耳的鞭炮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那是大户人家为他们先人扫墓的纪念方式。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进步与提高，人们对于生死观也发生了变化，能够顺其自然，面对现实。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我站在母亲的墓前，深深地缅怀着我最敬爱的亲人，感慨万分。清明节为亲人扫墓，清除杂污，明净心志，才是纪念先人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