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钱吕军
也许是因为长期生活工作在岛城扬中的缘故,看惯了江南的小桥流水、杏花春雨,对于远方,我总是充满着期待。
曾在初秋时节去过陕北延安,欣喜地发现昔日荒凉的黄土高原上,已是郁郁葱葱,一片苍翠;曾在仲夏之际到过广西桂林,船行漓江,举目所及皆是如画山水;也曾在早春之时来到福建龙岩,于瞿秋白“此地甚好”的牺牲地凭吊、缅怀,但一直没有机会去东北,尤其是在它最冷的季节。
今年春节假期,经同学老陆提议,便有了一次难忘的东北之行。虽说是跟团游览,少了些自主选择,但行程安排较为精心,也看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景致,领略到了北国别样的美。
北国的美,是炫目的。在冰雪大世界,见到形态各异的冰雕作品:冰雪城堡晶莹剔透、兔子造型憨态可掬、“春”字冰雕寄寓希望……我被它们的巧夺天工折服。在雪乡,夜幕低垂,山坳中数十栋矮屋似冰雕玉砌,庭院中被积雪包裹的物件,恰如一个个撑开了伞盖的白蘑菇,灯火阑珊处,似有童话里的人儿驻足,我为梦幻般的雪乡夜景所陶醉。在镜泊湖,那似乎凝固于瞬间的吊水楼冰瀑令人惊叹。
北国的美,是新奇的。“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马拉爬犁、雪地摩托、专业滑道、冬捕……这些北国特有的项目,或传统、或现代,都带给我从未有过的人生体验。坐上马拉爬犁,穿行于雪地之上,凌厉的寒风扑面而来,让我感慨往日东北出行的不易;跨上雪地摩托,风驰电掣于原始丛林之中,虽已用双手拽紧了驾驶者的衣服,但呼啸而过的峡谷、树木,还是令我心惊胆战;冬捕前,焚香祈愿的开捕仪式庄重肃穆,不难感受渔人对大自然的敬畏。更不用说,旅游大巴行进在白山黑水之间,车窗外那一望无垠的空旷和天地皆白的寂寥。
北国的美,是厚重的。著名历史学家翦伯赞,曾把大兴安岭比作中国历史上的“一个幽静的后院”。事实上,这个幽静的后院中,又何尝没有出现过彪悍的游牧民族,“像鹰一样从历史上掠过”。东北有太多山川、河流、城市、乡村的名称来自满语。“哈尔滨”,满语称作“肚囊”,意指富裕之地。就在距离哈尔滨主城区不远的阿城区,历史上,女真人曾在此建立了“金”。此后,该地又成为金朝的上京——会宁府。电影《满江红》,其历史大背景,便是与“金”对峙之际,南宋内部“战与和”的博弈、“忠诚与背叛”的抉择。
北国的美,是隽永的。留恋,哈尔滨中央大街雪糕的浓浓奶香味;留恋,长白山温泉水煮出来鸡蛋的嫩滑;留恋,那不知名的东北地产白酒的醇香浓烈;留恋,吉林早市上黄灿灿的杂粮饼、香喷喷的大油条、馅足汁多的牛肉包,以及那热气腾腾的烟火气息……
东北,何时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