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刘玉宝

从聂拉木到樟木我本来以为只有8公里，后来才知是32公里。这段路完全建在悬崖边上，被绿茵覆盖着。樟木依山筑城，道路回旋。狭窄的街道两旁停满了各式车辆。我们的车蜗牛般行进，真担心找不到停车的地方。快到海关的时候，看见樟木宾馆，还是一个藏族老人疏通，才给安排了两个车位。停好车，就在街头看见兑换货币的，谈妥按1∶14.25比率兑换尼币，然后就通过兑换人叫了面的。从樟木到中尼边境友谊桥为8公里。自此，我们“老枪户外”一行6人，自樟木口岸，开启了为期5天的尼泊尔之旅。从荒凉到森林王国，就像从高反到醉氧一般极端。

刚到口岸，就有尼方“黄牛”过来拉客。一口价，6000尼币送到加德满都。“黄牛”会汉语，过桥后把我们带到尼方的关卡。那是一间又旧又小的办公室，隔着半人高的吧台，把护照递过去，对方提出每人付200尼币。来之前我们就得知这是索要小费，讨价还价最终以100尼币成交。然后对方主动帮我们填写表格，省去了不少烦恼。这之后上了一辆面的，到晚上就顺利抵达加德满都，入住喜马来酒店。

加德满都是尼泊尔的首都，也是尼泊尔最大的城市，简称加都。它地处喜马拉雅山南坡，坐落在巴格马提河和比兴马提河交汇处，四周环山，海拔约1400米，常住人口约500万。最早建城于723年，至今拥有1300年历史。

想象着加德满都的异国情调，期待着第二天的行程。约好8点钟的车，等到8点15分还没来。心里就有点着急，去服务台一对表，发现我们的表都快了。原来，头天晚上当地朋友给我们的尼泊尔时间并不准确。又耐心等了一阵子，一行人终于说说笑笑上了空调车。驾驶员的技术十分高超，在狭窄的弄堂里像鱼一样穿梭，许多时候车辆与车辆之间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看得我们心惊肉跳。熙熙攘攘的街头，摩托车大军川流不息，许多汽车就在拥挤的道路上一个劲地往前挤。道路上没有隔离带，一旦边上有辆车停下，其他的车就会被堵在路上无法通行，也很少看见红绿灯，全靠警察指挥。

博达哈大佛塔（Bodhnath Stupa），又叫露珠塔，位于加德满都市中心以东8公里，是尼泊尔著名的古迹之一。塔高38米，直径100米。据称是世界上最大的藏传佛塔。当车子开到宝塔面前的街道时，我们还懵然不知。等到从一个铁门侧面绕过去这才看见里面的白色圆顶建筑。门票每人500元尼币。同行说：“怎么其他人进去都不用买票，就我们要买票啊？”谁知道呢，也许只收外国人钱吧。围绕大佛塔有许多虔诚男女在膜拜，看见转经筒就去伸手转一下。也有人在宝塔周围将一种叫不出名字的粉倒到桶里搅拌，然后，将浆水浇到半圆形的塔顶坡面上。后来听说，在建筑此塔时，尼泊尔适逢干旱，无法取水，尼泊尔的工匠就采集露珠来和灰泥。这时候，一名尼泊尔人朝我们走过来，要拉小贡上塔顶，被他婉拒，担心对方会敲竹杠。后来一想，在这么神圣的地方应该不至于。加德满都到处是华人，晚上在一家上海人开的中餐馆嘉麟阁饭店就餐。老板向我们介绍说，如果有人能有幸被选中将浆水浇到塔顶，那将是这人一生最大的福气，很多人梦寐以求呢！老板连连摇头，直呼可惜。

巴格马提河（Bagmati River）对于尼泊尔人来说就相当于印度恒河，是尼泊尔印度教徒心目中的圣河。每年的印度教传统节日“妇女节”的最后一天就是敬拜7位圣人的日子，妇女会浸泡在河中以洗去罪孽；在太阳神节，加德满都的印度教徒会泡在巴格马提河的河水中，向太阳神苏利耶（Surya）祈祷。游人熙熙攘攘，有苦行僧看见有人拍照就索要尼币。如果他发现你偷拍，会用手掩面加以拒绝。

从那里转身，见有许多猴子在白塔的窗口往外探头探脑，似乎并没有受到惊扰。往石阶上看，还有猴子在捡拾人吃剩下的食品。拾级而上，原来整个山头就是塔林。绿荫笼罩，青苔泻翠，凉风一吹格外沉静阴郁。许多猴子在绿树间戏耍，而三三两两的行人则从中间的路上通过，清洁工在陵园里四处打扫。转了一圈，发现猴子跟人相处和睦，互不干扰。转到河边遇见一支军乐队，那排场估计是位有身份的人去世了。

回到宾馆大伙肚子也饿了。一行6人既不懂尼泊尔语，英语又差，只能加上肢体语言去沟通，大凡能想到的意会手段都用上了，勉勉强强算找了一家中餐馆。可惜，就像那些专门打发游客的旅游饭店，菜少饭少，害得我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要饭”，炒面更是上了4次才算聊以果腹。

第四天早上起得特别早，到其他房间转了一圈，发现朋友们都还没起床。早餐要到七点，闲来无事，就出去逛街。这里许多地方都供着神佛，早上有许多女人手端盘子，上面摆着鲜花还有其他的贡品，到神殿参拜。住宅间，乌鸦和灰色的鸽子到处都是，还有悠闲的流浪狗，大清早出门散步。偶尔可见街边早点摊，聚着三两人儿。这样清闲的早晨，空气中飘着祭品或者贡品的味道。转到一个大点的祭祀场所时，我悄悄躲在门后拍摄。适逢一慈祥老人抱着孩子到来，示意可以进去。我就跟在他后面进去顺时针转了一圈。在一间开着前后门的房屋里，十几个人盘腿席地而坐，态度非常虔诚，击鼓、吹号，然后演奏和吟诵。这房里的都是男人。穿过门厅进到里面，发现有白塔，白塔旁才有女人，同样带着鲜花在朝拜。我想这应该是他们每天必做的功课吧。

从加德满都出发去齐德旺，出门便遇云海，沿途山峦耸翠，心情格外舒畅。下午4点，大家转坐牛车，被带去游览农庄。当会几句中文的导游孙刚（音译）向我们介绍水稻时，大家都笑了。这样的乡村游对于来自城市的人来说，还是比较有意义的。只是，我们的主要目的不是游玩，而是摄影。后来，又带我们去看了大象、河马，还有鳄鱼，最后等待日落，拍摄夕阳和晚霞。应该说是非常享受的一天，我们穿越了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的南亚最大、最原始的奇德旺国家森林公园。虽然只是走进森林一角，但能够在闻名遐迩的翠苏里河，乘坐独木舟漂流，那是多么的惬意。两岸丛林茂密，偶尔有滩头伸出，也多披绿植，在阳光照射下葱绿一片。不远处，发现竟然有鳄鱼一动不动伏在滩头，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波光潋滟。小鸟在林端自由飞翔，丛林里更是不时传出婉转鸟鸣。这让我想起了一首曲子——《非洲之声》，相似的感受，宛如天籁。大自然给人类的恩赐仅此就够奢侈了，人有多少时刻能有片刻的宁静呢？河流在斜阳里泛着金光，一对外国恋人，每人手里端着一杯红色饮料，酒杯里放着吸管，碰杯时恰好将那美好的一刻留在了夕阳的剪影里……人生就那么快意！

尼泊尔之行的最后一站博卡拉，被称为“南亚小瑞士”，秀美的鱼尾峰以及安纳普尔纳山脉似乎就在身后。宁静与热闹，在这里恰到好处地融合到了一起，让我们对山顶的日出更多了一份期盼。4点钟起床，5点钟出发，总觉得山路长长，车子久久不到，半路上天空就露出了鱼肚白，慢慢像打翻了染缸，红彤彤一片。然而，等车子好不容易盘到山头，那里就只能拍点云遮雾绕，太阳升起的地方被大片的乌云围剿，阳光突破封锁自一边放出些许亮光，白而不红，一脸苍白。南边的天空瓦蓝瓦蓝的，期待中北边喜马拉雅山脉的金顶始终没能冲破云层。正遗憾天界朝霞易逝，扭头发现那云霞只是跌落凡尘。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光影里女孩与织锦构成的色彩图案，比画更美，比朝霞更灿烂。尼泊尔的手工编织在世界上享有盛名，不是没有道理。女孩十指飞动，在经线间飞梭，很快便在面前留下了绚丽锦片，大家抢着收藏，陶醉不已。这次尼泊尔之行是多彩的，它将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