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2月20日
第008版:江花·城市山林

南山,换了新颜

南山

■ 文/秦聿森 图/如昨

作者自述

秦聿森 镇江市人,已退休。镇江市作协会员,镇江知青作协会员。自幼喜欢散文,1990年起有文字发表于《镇江日报》《京江晚报》。2020年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自集散文《锦灰碎檀》。

曾经的工作单位和公司,都在南山附近。

工作单位背靠磨笄山,紧邻鹤林寺。面对黄鹤山和米芾墓。

有一条小路向南直走,向东偏一点是竹林寺,向西偏一点是招隐寺。单位的北面是水泥厂、硫酸厂、磷肥厂。再西北是黄山水泥厂。向南去,是上铁水泥厂,采石公司。当年见到的可不是“米山烟云”,而是滚滚浓烟和漫天黄土飞扬,老远就能见到许多烟柱和弥漫着的灰云。见到的树叶,终年上面都蒙着一层土。要说脏,除这里之外,才轮到苏北路。

我的单位也不干净,做的是水泥预制板,终年跟沙石水泥和水打交道。这里是建材集散地,不是这家做预制板,就是那家做水泥管。道路凹凸不平,载重汽车轧的。污水横流,水泥路面轧碎了,下面的黄土变成黄水,车一过,冒一阵黄水。没有人敢穿白衬衫,洗两水以后,白的也成了灰色的。春节前晒“粉子面”,必须蒙上白纸,隔着纸晒,要不然,准给撒上一层“胡椒面”。这里的人,最盼望着山清水秀,丽日蓝天。

小时候总是唱“我们的祖国像花园”,却不料,我们现在很多人就住在花园一样的地方。

别人都赞叹南山是镇江的一块翡翠明珠,我却是见着它一点一点地蜕变,一点一点由丑小鸭变成如今的大家闺秀。那些大烟囱没有了,那些破房子没有了,路宽了,树长起来了。山,一天一天地变青。天,一天一天变蓝。都想逃离的地方变成了人人向往的文苑雅阁。我一年要来好几次。春天来看花开花谢。夏天来听松风竹涛。秋天来赏红叶黄叶。冬天来看琼楼玉宇,看冰湖雪树。

很多年前,竹林寺没有楠竹,即使有竹子也是长得矮趴趴的像茅草,只能做大扫把的那种小竹子。农家有竹园,粗者盈盈一握。未见太粗的,可做晾衣竿或者锄头柄,细者略约拇指,砍来作帐杆竹或是钓鱼竿。南山多是马尾松,长不高,也长不大,读苏轼“明月夜,短松岗”,我就想到这里。

现在呢,进入南山北大门,向右行,山路渐斜。青翠扑面,有树有竹,九曲迂回,山行渐高,北望城市,楼台林立,大江缥渺。一直到电视塔,山到绝顶我为峰,揽云呼气,得豁然开朗的胸襟。

向左行,过广场,过小桥,花间楼台点缀,一桥又是一桥,随水色蜿蜒向前,到了珍珠水库,看水清无涯,一片清波荡漾,隔岸的小亭映在水中,若在云中,青山有薄烟淡雾半掩,南山有了仙气。清风拂面,鸟声盈耳,竹滴清露,涧水淙淙,此地无酒亦能解忧,好一处养生去病之地。

“残月湖”附近,稍显荒芜,却又野趣横生。数里长,百米宽的“残月湖”原来是一个采石的宕口。现在成了游泳爱好者的胜地。这里水深无底,水质上佳。北面山色嶙峋,正挡住西风,此处好冬泳。西边有一家叫“日月潭”的“农家乐”。“农家乐”里亭台楼阁,花木扶疏,有鸡鸣狗叫,有无数的盆栽。有一洞,连湖,高出地表,于是,若有小溪出水,作出江南水乡模样。有竹,有梅,有菊。时有炊烟袅袅,那是有客订餐。其余时间,大门紧闭,阒无人声,又是一番幽静神秘之态。

山上有高崇寺,山下也闻梵音。寺中两棵古银杏。每到秋深,风吹脱叶,遍地都是黄金甲,成摄影爱好者打卡胜地。

我深秋时从西大门入口,沿山路进入深山。西风,不见了威风。却见竹箭旧生,新花依然,不时地看见露土的太湖石。空山不见人,但闻鸟语响。红日松间照,满眼是绿芒。走进去时我是凡人,走出来时,我已经两腋生风,脱胎换骨了一样。

今日的南山,二三十年间,沧海变桑田,旧貌换新颜,谁不说家乡好,这样的家乡才是真的好。

一个人走一趟南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八公洞”,竟是不辨东西,问人,才摸到了回家的路,大约我是醉了。

2022-02-20 3 3 京江晚报 content_182218.html 1 3 南山,换了新颜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