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两色之间交相辉映的青花瓷,是中华瓷器的重要组成部分,生产于唐代,兴盛于元代,珍品无数,价值不菲,其中尤以元青花最为珍贵。
元青花的存在更新了中国陶瓷史,在上世纪50年代前,明朝一直被认为是成熟青花工艺的起点,人们普遍不知元青花的存在,历史上甚至对元青花没有任何记载。拥有“瓷器之王”美誉的元青花被湮没在历史中,充满争议,也充满神秘。纠正这一“误识”的不是中国人,而是两个外国人,一位是英国的中国古瓷专家霍布森,一位是美国的中国古瓷专家波普。他们使用的例证是1929年北京智化寺流失到伦敦大维德中国艺术基金会的两件铭为“至正十一年”(1351年)的青花云龙纹象耳瓶,即元代青花瓷器的标准器——至正时期生产的“至正瓶”。
1966年4月,江苏省金坛县洮西公社湖溪大队的社员们,正在热火朝天的修建水渠。为修渠而挖的土坑已经有两米多深了,突然,一位社员的铁锹不知敲在什么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低头隐约看见一只像是碗的东西,用手拂去碗上的沙土,发现这只大碗居然是银制的,银碗下还扣着一只体型丰满、直颈圆腹的瓷罐。
几名社员共同把罐子抬出土坑,小心地掀开罐子上盖着的银制大碗后,几十件精致华美的银器出现在眼前。这件青花云龙罐和里面的银器,不久后被带到镇江博物馆。专家们通过历史推断,青花云龙罐窖藏被埋进地下的时间,应该是元代的晚期。
青花云龙罐高29.5厘米,口径21厘米,底径18厘米,造型丰满,端庄大方。主体纹饰为海水龙纹,腹部以青料描绘着精美的双云龙纹,龙细颈四爪。此器先用刻划工具在坯胎上刻画线纹,作为分隔线,在线纹内刻画纹饰,再以钴料绘画,刀法简练。画面布局不拘一格,两只游龙如奔腾在汹涌的浪花之上,似怒目追逐,又似在并驾齐驱,两部分纹饰浑然一体,相映成趣。釉质光润,笔触有力,青花苍翠浓艳。
青花瓷又称白地青花瓷,最原始的青花瓷雏形在唐宋就已经出现。到了元代,景德镇窑成功烧造出青花瓷,开启了中国瓷器由素瓷到彩瓷的时代。这种画风豪放、绘画层次繁多的瓷器一改宋瓷影青之纤薄小巧,隽秀素雅之风格,在当时大受欢迎,青花瓷的制作工艺也慢慢走向成熟。
发现青花云龙罐窖藏的地方,就在长荡湖的西北岸,距离今江苏金坛市大约十五公里,过去曾是漕河水运交通要道,农渔产业也十分兴盛。由于地理位置优越,自六朝以来,这里就富商云集,居民众多。
元朝晚期,阶级矛盾、民族矛盾激化,各地反抗斗争蜂起。元至正十一年,韩山童、刘福通、徐寿辉等领导的“红巾军”元末农民大起义爆发。至正十二年,红巾军攻占杭州,农民起义的风暴开始横扫江浙地区。
据专家推测,当时的富人为了保命纷纷逃窜,实在无法带走的财物只能埋藏在地下。罐内的银器给青花云龙罐烧造年代的判定提供了很大帮助,在青花云龙罐内藏着的50多件形态各异、精美雅致的银器中,有一件银盘上面刻着阿拉伯回历714年的铭文。回历也叫希吉来历,回历的714年是公元1314年,属于元代中期。这证明,青花云龙罐窖藏埋下的时间不可能早于1314年,而该时间又早于至正时期生产的“至正瓶”,是元青花的标型器之一。
在存世的历史资料中,对于元青花的记载资料十分的稀少。加上中国出土的元青花瓷器并不多,罐类的大型器物则更加稀有,因此这件绘工精良、品相佳好的青花云龙罐弥足珍贵。
(张剑 马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