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开播的新剧里,《不完美的她》足以称得上“光芒万丈”,因为它演员阵容豪华:周迅自《如懿传》后,携手老戏骨惠英红、赵雅芝、金士杰,以及实力派演员黄觉再演话题剧。光看这几个人的名字,似乎就是收视和口碑的保障。
作为一部女性话题剧,《不完美的她》聚焦现实,以女性为视角,刻画了多位年龄、成长环境、社会身份不同的女性角色。
这部剧翻拍自2010年日剧《母亲》(主演松雪泰子、芦田爱菜),豆瓣9.4分;2018年韩国TVN版本(李宝英)评分8.6分。有原作珠玉在前,《不完美的她》开播后自然引发广泛关注。不过观众期待值有多高,之后的失望感就有多强烈,目前该剧的豆瓣评分7.0,与原版的差距不小。
改编情节悬浮,
剧情靠台词带动
《不完美的她》主要人物关系延续了日版。林绪之(周迅饰)儿时被“遗弃”,在养母袁玲(惠英红饰)抚养下长大。在寻找生母钟惠(赵雅芝饰)的过程中,林绪之偶遇被虐待的小女孩穆莲生(陈思诺饰),在帮助小女孩逃脱魔爪的过程中,她也实现了自我救赎。
《不完美的她》翻拍遇到的第一道坎儿,是如何合理地本土化。《母亲》也曾翻拍成韩剧,基本按照原作的走向,就不会偏差得太离谱。但国内由于不同的创作语境,人设方面就必须做必要的调整。日版女主人公奈绪是个教师,国产版为了规避争议,林绪之成了网络安全员;日版奈绪有涉嫌“拐卖”小女孩怜南的嫌疑,国产版必须做一个彻底的改动……
可以理解编剧本土化时的难处,可能时常有束手束脚之感,但《不完美的她》为了凸显林绪之这个黑客的强大,编排的个别细节让人啼笑皆非,比如轻而易举黑了别人的公众号;比如在别人的苹果电脑上插个U盘式的东西,几十秒就把别人电脑里的资料都拷贝走了。类似悬浮细节,还是体现出了编剧不够细致。
日版《母亲》更偏向于“以人物带动情节”,剧中每一个主要女性的身世之谜,以及她们的遭遇对她们命运的影响,并非开头就摊给观众;观众刚开始接触她们就像接触一个陌生人,但久而久之,那些秘密和难言之隐才一点一点揭示出来,观众对于人物的认知才慢慢地丰满起来,真相大白时,情感的积蓄也达到巅峰。
然而《不完美的她》既非情节带动,也非人物带动,它属于剧本里相对粗糙肤浅的那一种:靠台词带动。剧集伊始,就是林绪之的一段内心独白,说是林绪之一直在寻找生母,她一直纠结于“我是谁”,一直无法认同自我,接着“这一路上我遇到很多人,那些与我有类似经历的人,我们会一眼认出彼此”。
《不完美的她》对日版做的另一个较大改动是,日版较多从小女孩怜南的视角出发,国产翻拍版则全程聚焦于林绪之。这既有本土化的限制,揪心的虐童情节不宜过度渲染;也是编剧不拘泥原作,想要有所创新的努力。
《不完美的她》放大了林绪之被遗弃后的痛苦,她无法认同自我、无法接纳自我,同时也不擅长处理亲密关系。这时,林绪之帮助穆莲生,也是她自我接纳、自我救赎的过程。
林绪之的自我接纳,是《不完美的她》为数不多的合理的改编,也与日版形成一定的差异性。
放弃原版的两难境地,
悲剧性有所削弱
日剧《母亲》里悲剧起源于两难境地,法律上无论原因,未经父母同意把未成年人带离原生家庭就是诱拐罪。2019年我们已经看过日本新闻,大叔收养离家的未成年少女,教育她们好好学习,被控涉嫌诱拐罪。原版被虐待的道木怜南被母亲和她男朋友当成垃圾扔掉,在家难以生存,老师铃原奈绪想收养又没有合法的收养渠道,直接带走犯了“诱拐”罪。直到大结局时,奈绪出狱仍然无法收养怜南,怜南只能留在孤儿院里。
各国法律条文不同,《不完美的她》不再强调这个尖锐的两难境地,悲剧性有所削弱。于是加重了林绪之工作、生活这条线上的叙述,深刻程度又不够。本剧实际上有一条可以加以利用的线索,穆莲生的母亲穆静。到目前为止仅仅叙述了其丈夫去世,她一个人抚养女儿,交了不良男友尚武,想遗弃女儿讨好男朋友。日剧《母亲》在快要结尾的时候提到怜南妈妈的情况也比较简略,对于这位母亲为什么走到残酷虐待亲生女儿这一步同样没有作出特别深刻的挖掘。
穆静一家被描述得像是生活在孤岛上,爷爷、奶奶去了海南疗养,没有交代为什么会和孙女断绝联系,甚至没有编一个“爷爷奶奶重男轻女、不爱孙女”的理由来敷衍。在正常、温暖人家成长起来的女性看到新交的男朋友虐待自己的女儿,第一反应应该是把男朋友撵出门去。如果剧中给穆静安排一个同样经历过家暴的童年,或者父母自幼严厉要求她听命于自己,并且美其名曰“爱你才打你”“都是为你好”,观众更能理解她再三地为了得到尚武微不可见的爱而试图遗弃莲生。在这种家庭背景的预设下,穆静和原生家庭有可能关系疏远,更能解释为什么在中国很多父母要帮着子女带小孩,偏偏穆静孤立无援,逮到一个劣质家暴男当成溺水人生的救命稻草。不知道在接下来的剧情里,穆静的邻居、朋友、亲戚会不会现身,结束没有说明的“孤岛”状态。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