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给大家带来的读书分享是《十二年故人戏》。
此时芳华枝满,彼时战火满天,我喜欢慢慢晕染开的文字和风雨飘摇山河破碎背景下的渺小而伟大,那个时代啊,真是让人说不清,道不明。万事不如杯在手,一生几见月当头,傅侗文,乱世之中,活得明明白白。
《十二年故人戏》作者墨宝非宝。“经年一曲故人戏,你我皆是戏中人。初遇的傅三爷,是为捧人包下半个场子,喜欢翘着个二郎腿,偏过头去和身边人低语的公子哥。在那灯影里的侧脸,透着一种消沉的风流。后来她才看清楚,在那半明半昧的光影里,他坐的是,白骨成堆;守的是,浩浩山河。”
傅侗文,红粉佳人提及他,尽是好话,大抵是爱他酒阑人散的慵懒,爱他消沉的风流,抑或是爱他少年得意时,一句“王孙走马长楸陌,族里整日想着复辟时,有人劝他莫作独醒人,他却偏要背道而驰,做忤逆的儿子,忠孝皆抛的‘败类’。”也许最贴切的,是二月形容的那句,“他们身后的风月,明明蕴含着大包大揽的铿锵和刀光剑影,却在挥袖间营造出‘千山鸟飞绝’的寂静无声。”
既深谙风月,又兼具风骨。
清末民初那个时期一直给我最大的印象不是满是遗老遗少的四九城,或是军阀混战,或者殖民地的种种,而是——仁人志士的不得志。
活在这个年代的我,已经无法想象在百年前,会有留洋海外的学子因为看不到前路,因为觉得自己身体羸弱多病多灾,因为自觉无力再报国,而悲愤交加,投海自尽。多简单的文字,又是多悲壮无力的结局。
书中是这样写道:“他叫杨笃生,和宋先生谋划过起义。他是个天才,会自制炸弹,陈独秀,蔡元培都是跟着他学的造炸弹,他一直都在搞暗杀,设局暗杀过慈禧和摄政王。曾有豪言:“非隆隆炸弹,不足以惊其入梦之游魂。非霍霍刀光,不足以刮其沁心之铜臭。”作者后来补充介绍了他,杨毓麟,字笃生,中国近代民主革命家。1911年他在英国听闻黄花岗起义失败,列强妄图瓜分中国,悲愤交加,以致旧疾复发,深感无以报国,将大部分的个人钱财交给黄兴作为革命资金后,在利物浦跳海自尽。
其实我一直不太敢看民国文。一个众星璀璨,英才辈出的年代,一个多数人注定悲壮,少数人艰难跋涉至光明的年代,一个悲欢离合可歌可泣的壮丽年代,一个四野均是无边的黑暗窒息,只有撕心裂肺的绽放,声嘶力竭的呐喊的年代。哪怕如烟花,只有一刹那的灿烂,也要舍去性命去一搏。
写的是对固执遗老的痛恨,不,是对麻木之人的恨铁不成钢,是对仁人志士的悲壮赞歌,也是对不知前路徘徊不定蹉跎一生者的惋叹。
散了一个个家庭,痛了一颗颗真心,舍了一身万贯家财,即便如此,都在尽力跋涉,是孤狼的血搏,以星火燎原,扛起民族的脊梁。
所以这样的历史题材,看过的每一篇都记忆犹新,这一篇看完尤为难过。虽然结局央央和三哥终成眷属,但是,无论是经历过诸多的沈宛央与三哥,还是笑着为妹姝送出唯一一条生路的沈二哥为放革命志士而被灭门;致力于禁烟,却因争斗而被绑架强迫染上双重毒瘾,最终崩溃自杀的四爷侗汌;曾经“玩世不恭”,热爱革命事业,与顽固家族抗争却被固守所谓“家族利益”的父兄送上前线,失去一条腿的小五爷,我都真切地感受到,“铁屋子”与惊醒者的困局,每一个人都难受得让人心碎。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他们说,想对每一个人说,好像心里放了一块海绵,酸涩地堵着,噎住我想要说的所有心里话。
庚款留学,广州洪灾,瘟疫肆虐,割地赔款,军阀割据,力争主权,巴黎和会拒签条约……一幕幕都写着黑暗里的他们如何挣扎,如何跋涉。
医者有仁心,富者奉其财。他们是微微尘埃,亦是璀璨星辰,与家族斗,与列强霸权斗,亦与黎明前苦撑之心斗。
“后来她才看清楚,在那半明半昧的光影里,他坐的是,白骨成堆;守的是,浩浩山河。”
“几多生死,青山仍在。山河无恙,百年永偕。”
坐享着盛世华年,眼见着兴盛富强,曾经黑暗中的他们,未曾做到,为之献身的,遥不可得的,痛心断肠的,如今都已成为历史,成为习惯,成为现实,成为可能。
惟愿所有为此付出努力的人,无论是否留下过姓名,都可欣然无憾。
惟愿国泰民安。惟愿山河永驻。
(市实高高三2班 钟惠文)
点评
这是一篇读书分享稿,语词典雅而有张力,细腻的小作者在分享时还有配乐环节,引用的片段朗读时饱含情感,震撼人心。那个晚自习,因为这场读书分享,显得格外难忘,整个教室里的孩子都倾听着、静默着,细细感受着爱国青年的热血与崇高,从心底沸腾起敬意与神往!
(市实高老师 陈晓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