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02月13日
第004版:驰援

“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能不那么想他”

女儿“寄情于文”致敬出征父亲

在经历了离别、会合、抵达、休整后,江苏大学附属医院呼吸内科主任医师丁明,已经在12日与江苏省援黄石医疗支援队成员一道,在当地接受进入“疫”线前的培训。

但丁明并不知道,仅仅是他离开家的第二天,性格低调内敛的女儿丁天翊,在完成了当天紧凑的高中学习计划后,写下一篇长文。

>>心事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默默替我们负重前行’,在这特殊时期,白衣天使、警察、战士以及各位公共服务人员,是‘最美的逆行者’,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了防疫的城墙……”丁天翊这篇题为《苏心如磐石,赴鄂再出征》的长文,让母亲丁枫颇为感动。

在丁枫眼中,写下这篇记录父亲出征前后自己所观、所想、所悟的长文,是女儿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父亲的思念之情。而丁天翊则清楚地知道,自己从送别父亲开始就用学习、弹琴、做家务等方式来填充生活时间的做法,其实是想“隐藏自己的心事”。

“孩子情绪不是很外露,但是非常懂事,非常贴心。”提到女儿,丁枫言语中有掩饰不住的骄傲和欣慰。

丁明和丁枫都是独生子女,上有4位高龄老人要赡养,而近些年来,自己也因为身体原因在家休养,照理说,丁明有足够的理由可以不上“疫”线。

“1月25日,医院第一批支援湖北的医疗队集结完毕。他回来后就和我说了这件事。他说,今后只要国家有需要,他就上。”对于丈夫的想法,丁枫表示支持,“我告诉他,要真有那么一天,你就去吧,家里有我。”

这一天果真来了。

2月10日,身为中共党员的丁明应召加入江苏省援黄石医疗支援队,在11日启程奔赴黄石。

>>送别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是丁枫坦言没想到与丈夫的分离“来得这么快”。而当丁天翊听到这个消息时,更是一反常态问道:“为什么?”

“出于担心,起初我并不理解爸爸的决定,毕竟那儿疫情严重。”长文中,丁天翊这样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

听了女儿的这句问话,丁枫忍住内心的不舍,开解女儿:“湖北有难,爸爸作为医生,必须得去,你要尊重他的职业。”

其实,丁天翊并非不知道已经有很多医护人员为了抢救患者的生命,夜以继日奋战在湖北一线,只是消息的突然,让她一时难以接受。从长文中就能看出,平复些许后的她,心境有了变化:

“疫情的数字让我们触动,但逆行者的身影给了我们最深的感动。那些被防护服勒出深深印记的面庞,那些随着剪刀缓缓飘落的长发,我渐渐认识到,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却也是无上的光荣。此刻的我,对疫情的发展已有了更多的了解,对医生的职责也有了更深的认识,我理解、尊重、支持爸爸的决定,挂碍只是心中的不舍。”

不舍的岂止丁天翊。

从丁天翊的文中记录的这些细节,能看出与丈夫相濡以沫19年的丁枫,有着怎样复杂的心情:

“从准备到出征,不过短短十五个小时。两个行李箱中,是妈妈整整齐齐叠放好的物品。担心宾馆不能开空调,将电热毯放在箱子底下,以备不时之需;牵挂湖北菜可能不合爸爸胃口,又在背包中加了几包饼干,几袋面包……妈妈连夜在各处奔走,为爸爸准备了各种预防的药品,还配上了中药包。一切安排妥帖,已是凌晨时分。妈妈抚摸着爸爸的行装,一次又一次地红了眼眶。”

2月11日清晨6点多,将自己假期起床时间提前了一个多小时的丁天翊,早早做好了和妈妈一起送别父亲的准备。在医院门诊大厅,拥抱在一起的父女俩,头挨着头,丁天翊听爸爸说着嘱咐的话。虽然两人都有意识地避开对方的眼神,但彼此都希望这样的拥抱,能够更长一些。

“希望爸爸平平安安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们在家里等你回来,爸爸加油!”刚听女儿在耳边说完鼓励的话,身旁就传来“车来了,大家准备出发吧”的声音。此时的丁明哽咽着说了一句“舍不得你们”后,再度将女儿揽入怀中。丁天翊也尽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出,因为“欢送,欢送,当然要欢乐送别,我不能影响他,我要让爸爸安心去湖北”。

>>思念

“参加完欢送会,我还调整了半天情绪,女儿一回到家,却立刻投入到学习中,也没有说‘想爸爸’这样的话。”母女连心,虽然女儿表面上对爸爸的这次出征显得比较“淡定”。

但是英语老师转发的一条微信,让丁枫明白,女儿是将对丁明的思念深压在了心底——女儿对老师说“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能不那么想念爸爸”。

丁明赴黄石的当晚,母女俩有些“难熬”,为了不影响丁明工作,她们不敢拨出那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不敢点击那个熟悉的头像,习惯早睡的她们,一直守着电话,也一直刷新着几个黄石官方微信公众号的页面,希望能够更多地了解丁明所在江苏医疗队的最新情况。

深夜,终于盼来丁明报平安微信的母女,像吃了颗定心丸,“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以爱为名,共同战疫。哪怕前路艰险,亦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在文末,丁天翊不忘给爸爸加油鼓气,“新冠肺炎,在无数专家学者的努力之下一定会败下阵来。全国一盘棋,我们同时间赛跑,与病魔较量;我们坚信胜利,因为大爱无疆!爸爸加油,奋战在抗疫一线的勇士们加油!武汉加油!湖北加油!中国加油!”

对于父亲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丁天翊给自己提了新的要求:接过父亲一直挑在肩头的那份责任,照顾好妈妈,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这个家。(本报记者 杨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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